服务生给他倒了杯柠檬水,他似乎想要拿杯子,半路又把手缩回去。
“你的手,怎么了?”我忍不住问。
“没什么,关节出了点问题,前年做了个手术,换了个人工的。”他淡淡的说,似乎对自己的手腕没什么特别可惜的地方,“稍微有点不太灵敏而已。”
他是拿手术刀的,不太灵敏了,该怎么办?
他低下头,满不在乎地笑了,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当年汶川地震的时候,在余震里被碎石打了一下,本来是保守治疗,去非洲的时候,稍微感染了一下,恶化了,只能换一个关节。不过现在技术很好,没有什么大碍。医院里面强度太大,我现在在研究所,倒是养身板的好地方。”
这番话透露了太多讯息,我低下头来把玩着咖啡的搅拌勺,慢慢消化。
汶川地震,对,我竟然忘记了这件事,这么大的事,前世还捐了很多此款,这次在国外也只是嘱托家人多捐一点。
不过他回去,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赵枚也说了,他当了段无国界医生,那么大的人了,自己又是学医的,难道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么?怎么都不记得格外小心。
那样灵巧的右手,就这样,没了?
他的手,他自己不在意,我却忍不住要心疼。
我回酒店,打开笔记本电脑。
是最好的消息,调任令,同级调任,地点是在美国。
终于可以脱离炎热的泰国。
也可以父子团圆。
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睁着眼睛干躺了许久,索性下楼取车兜风。
在北京租了一辆扶桑,很新,开起来也很顺,日价也不贵。
最终还是开到了北三环的故居楼下,也幸好,我还有当时的小区门卡。
依旧是邵家那辆低调豪华的黑色轿车,司机的白手套在夜晚里十分显眼,邵永之下车之后还没站稳,就抢着过去扶车上刚探身出来的人。
他似乎又喝醉,邵永之一直扶着他,打开门走进楼里。
再后来,熟悉无比的那扇窗灯亮了。
邵家的司机接到一个电话,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