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但心里也烦嘀咕,他要去城里何必跟自己一起去啊,他是神仙,哪个能拦得住他!
又听玉灵说:“带他去吧格儿,万一回来的晚他也能给你做个保镖。”
既然玉灵都这样说了苏格儿只好答应,可是幽竹这一身太扎眼,被人围观麻烦的还是自己,因此硬逼着他换了一套衣服,把那头发也变化短了。
他们见面的地点约在了离机场不远的一家茶室里,幽竹懊恼自己的穿着,坐在车里不下来,苏格儿拉着蔓草进了餐厅。
谭辛他们已经到了,报上名字后服务员带她们去了包厢。
房间里只有谭辛和洪南清,谭辛说他师父刚和吴道士接了个活儿,要过几天走。
苏格儿和蔓草坐下,蔓草垂着头偷偷地看洪南清。
洪南清还是不苟言笑,一脸严肃,只在他们进门的时候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就捧着手机,双手在手机上忙碌不停,好像在写什么东西。
苏格儿要了两个茶点,等服务员出去后问:“你师父有了买卖,你怎么不做事倒走了?”
谭辛给她倒茶水:“不是什么大事,我师父,吴先生还有春易和米寿,几个人足够了。前几天因为那回事打断了我师父的旅游计划,已经来了这里,干脆在这里玩儿几天再回去。说起来,你的买卖做的才好。”
苏格儿乍一听觉得他这是在嘲讽自己跟他要治疗费的事儿,可是看他的表情又好像是真心的,随即想到他说的可能是度假村。
笑了笑:“都是小买卖,混口饭吃。”
谭辛也笑了,眼睛看向了蔓草。他还不知道蔓草是什么妖精,但就这样坐着看的话,这就是有个普通的小女孩儿,身上一点儿妖气都没有。
他突然叹了口气,苏格儿和蔓草都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苏格儿故意装糊涂地问:“放不下你师父吗?我看你们来去也自由,多留两天应该也灭问题。”
谭辛失笑:“不是。我是叹息这一趟白来了,什么都没弄明白,又顶着一头更浓雾水回去。”
苏格儿怕他借着洪南清要挟自己说什么,先声夺人:“这有什么啊?我都习惯了。你要是一头雾水,那我就是天天活在思想的雾霾里。其实明白不明白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多点烦恼或是少点烦恼的事情,要我说还是没烦恼的好。就像是蔓草,她以前每天都采花插花,学写字,做家务,一顿能吃几斤肉,可是现在一片面包就饱了。”
她把话题拐到了洪南清身上,说完还大大咧咧地看向他。
洪南清自然知道说的是自己,只见他手上的动作一停,朝她们看过来。蔓草看见他看自己,又紧张又害怕地抠起了桌子。
洪南清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放,板着脸说:“你怕什么,我是吃人的老虎吗?”
苏格儿听他说话不好听,刚要出声替蔓草讨公道,忽然听见蔓草呀了一声。转头看去,只见她嘴巴张的大大的,非常惊愕地看着洪南清。
洪南清又接着说:“一惊一乍的做什么?闭口静心,眼观耳闻,你是学不会还是做不到?”
这下苏格儿和谭辛都被惊到了。
谭辛和他相熟,他这说的是他们修习的话,洪南清是个搞科学的,什么时候说过这些?
苏格儿也觉得怪,这个人冰块儿脸怎么教导起蔓草来了?不是教训,而是教导。
“师父……”蔓草叫一声,眼泪涌出了眼眶。
洪南清叹口气,声音缓和下来:“我已经是另一个人了,不能再做你的师父。你我师徒缘分只有几年,我不过是给你引了路,你的归属不在我这。你修炼几百年,大功告成就在眼前,要珍惜的是能陪伴你的人。当初的话再给你说一遍,无论是做人还是作妖,都不能行恶事。记住了吗?”
蔓草诚惶诚恐地点头:“我记住了,师父,我不敢做坏事。师父你怎么不是我师父了……”
洪南清说:“你我的生命不是平行的。我还有无数个人生,而你会一直是你。若是你执着,那就记住你师父的名字叫杜念寻,洪南清或是别的名字都不是你的师父。”
苏格儿手里的茶杯忽然掉在了桌子上,哐啷一声。她被吓到脸色发白,这不是鬼上身嘛!可这鬼貌似就是他自己啊!
发怔的谭辛被声音惊的回过神来,他也被吓了一跳,苏格儿他们没来的时候洪南清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好像记起上一辈子了。他要记起来自己是不是也要记起来?
洪南清知道他们的想法,说道:“我只是暂时记起前生的事,了结我和她的一段缘分。我当初赶她走一是有事去做,知道此去性命不保。二来,她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贪恋人间,生懒惰心思。蔓草,我和你说过,修炼不止是打坐吐纳,也要修性修心。”
蔓草听见师父叫她的名字心中一热,同时又悟出了他的话,明白过来这是师父在和她的告别,最后的告别。她的心好像被掏空了,眼泪顺着脸颊哗哗地往下流。
苏格儿心里的害怕渐渐消散,洪南清言辞切切,蔓草又哭哭啼啼,不禁心中动容。来时还担心蔓草会跟着洪南清走,可是现在看到他和蔓草告别,又觉得挺愧疚的,好像是自己分开了他们。
洪南清又和苏格儿说:“她心思简单,你既然愿意收留她在身边,希望你未来也能安排好她的事。”
苏格儿明白他说的未来是指什么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因为她年轻,她有奶奶有爸爸妈妈,他们的存在让她觉得死亡是一件遥远的事情。可是理智告诉她,是人都会死亡。如果蔓草对自己的依赖性太强的话,或许还要经历一次这样的事。
不过没有关系,玉灵和宜言他们会一直在。玉灵应该不会让她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妖精吧!
“你放心吧,我会教给她怎么生活。”苏格儿说。她嘴巴很严,没有泄露出一个字。
洪南清点点头,他的性格就是不多说废话,站起来拿起放在一边的行李箱,对谭辛说:“我们走吧!”
谭辛摸摸有些发麻的头皮,拉着行李箱跟苏格儿再见。
苏格儿还有些发愣,这样就解决了?太出乎意料了。她准备一路的词汇全没派上用场。
蔓草看着他们两个离开,没有跟出去。她虽然痴,但是能修炼的都有一性真灵,心窍灵通,洪南清的一番话让她知道自己和他的师徒缘分尽了,虽然还是流眼泪,但是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纠缠不休。
苏格儿等到蔓草不哭了才带着她离开。
幽竹见她们出来,不等苏格儿坐到车上就告诉她最近有一场音乐会,希望苏格儿能给他买票。
一张票钱苏格儿当然不会吝啬,痛快地答应了。可是后来一查才知道是个知名的乐团举办的音乐会,票早都售光了。打着电话问了一圈儿才那里弄到两张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