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辛回过来的消息是,他们明天中午的飞机回去。想必蕲寒想到了苏格儿的用意,又加上了一句:明天上午没事,方便的话可以一起喝杯茶。
苏格儿没有回复,解决不了问题的茶她不想喝。
蔓草捉到的兔子和野鸡出现在了晚餐的餐桌上,兔肉红烧,野鸡清炖,味道果然好,肉质细腻紧致鲜美,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五个人一只鸟,六张嘴。玉灵吃东西很少,宜言吃的也不多,幽竹倒是喜欢,但又要贪杯喝酒。苏格儿是心大胃小,有巢就更别了,最能吃的是蔓草。
可是今天蔓草悻悻的,无精打采,看起来很没有食欲。
除了有巢其他人都明白她是为什么,又不说话又不吃东西,看起来怪别扭的。
玉灵和幽竹不受影响,喝酒聊天谈起了各路神仙来,都是幽竹下凡几百年发生的事。
玉灵说自己是受罚下界,来赎罪的,把幽竹笑得酒都差点儿洒到地上。整天喝酒下棋看书,有人伺候衣食,有人谈笑解闷,天上人间来去自由,哪里是赎罪的,分明是来度假的。
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只用笑声表达不认同。
宜言和苏格儿逗两句嘴,留心听着玉灵和幽竹的谈话。他当然向往神灵的世界,但对于当下也是十分满足。不用守规矩还没人敢来找麻烦,惬意的很。
苏格儿装作无事地给蔓草夹菜,不停地夸赞她捉的野味好,要在以前蔓草三两口就吃净了,可是今天碗里都堆的冒尖了。
苏格儿本想要吃完饭再说别的,可是蔓草不吃东西弄得她也跟着烦恼。悄悄跟玉灵说:“你看蔓草,她今天胃口很不好。”
玉灵朝蔓草看过去,说:“看起来是不大好。”说完了又接着跟幽竹喝酒。
苏格儿见玉灵不理会又把目光看向了幽竹,幽竹坐在她的斜对面,直接面对她目光的凝视。
苏格儿一双眼睛美的特别有神韵,漆黑的眼珠水光粼粼的,似灵气汇聚,胜过很多仙子的眼睛。幽竹见她第一面就对这双眼睛暗暗称赞,心说这样一双美眸竟然长在一个凡人的身上,不知是怎么生出来的。
他很欣赏苏格儿的眼睛,但是被她意有所图地盯着瞧如被绳缚。他朝苏格儿举起酒杯:“小姑娘,我敬你一杯。”
苏格儿杯子里的是白开水,大大方方地端了起来:“以水代酒。”
她喝了两口水,幽竹干了酒。
喝完以后看见蔓草还是蔫蔫儿的,这样两天下去蔓草会变干草。
她看不下去了,斜靠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烦恼地叹了口气:“谭辛和洪南清明天要走,约我上午去喝茶。不知道该不该去。”
几个人都看向她,蔓草更是激动,眼睛眨巴眨巴的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明天师父走了,那不是就见不到了吗?
她抓着苏格儿的胳膊使劲儿晃着哀求:“格儿,我想去见我师父,你带我去……”
苏格儿安抚她:“好好,你别着急。”
蔓草扯着袖口抹了下眼泪,委屈的模样让人一看心生怜悯。
连只顾着贫嘴话痨吃东西的有巢都注意到了,抹抹嘴巴跳过来,歪着头看她:“你怎么了?哭什么呀?”
宜言伸手把它抓到了自己跟前,有巢又要嚷,被他一把捏住了尖嘴巴。
玉灵看有巢的细腿挣不脱,笑了几声。然后又对苏格儿和蔓草说:“这点事情有什么委屈的?明天宜出行,宜会友,你们只管喝茶去。至于后来事,全在你们了。”
蔓草平时很少和玉灵对话,听他跟自己说话顿时紧张。玉灵的话说的又不直接,让她听的又不明不白的。
但苏格儿是个心灵通透的,一听玉灵的话就知道事情有门儿了。拍着蔓草的手说:“法师说明天万事顺遂,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好好吃饭吧,明天我就带你喝茶去。”
蔓草还是懵懵懂懂的,茫然地看着他们。那痴样让人发笑。好大一会儿她才渐渐醒悟过来,破涕为笑,胃口也转好,大口吃起了肉。
幽竹看着她的吃相心说:修炼了几百年,修为已经不浅,心思却还是单纯干净,难得!不过于她自己也可惜。
晚上刮了半夜的风,吹落了许多落叶,院子里的地上铺满了黄色树叶,又被雾气落下时的露水濡湿。
蔓草起的格外早,天才刚亮就扫起了院子,扫帚与地面和树叶接触发出“沙沙沙”地声音。树叶扫成堆以后装进了竹楼里,又照前两天玉灵教给她的扔到树林里,腐烂成肥料等待新叶长出。
院子里打扫干净又去收拾外面。池塘外面也干净了,又摘菜浇花,喂鸟喂鱼,忙的连轴转。
苏格儿的房间隔音好,睡的香甜没有听见动静。玉灵和宜言还有幽竹都知道蔓草做了什么。
幽竹坐在小客厅里听平板上播放的音乐,隔着窗户看她忙的不亦乐乎。他明白这小妖精一大早的这么勤快是为了讨好人,达成心愿。
“一个心灵性巧,一个性灵心纯,合该合该。”他自言自语,伸手关掉了音乐。
苏格儿在闹钟的响声中醒来在床上躺了好几分钟,翻了几个身才起来。既然人家是中午的飞机那自然要早点去。
蔓草心急,三两口吞下两片面包,喝一杯牛奶就表示吃好了,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格儿,等着出发。
苏格儿看着兴奋的蔓草却满心忧虑,昨天玉灵还说过后来的事全在他们,她大抵知道什么意思,还是小狐狸的去留问题。洪南清是最早给予蔓草人类教养的人,他在蔓草心中的分量别人不可取代。
蔓草穿着红白色休闲运动服,苏格儿觉得不好,给她换了中秋节前买的浅蓝色长袖针织衫,深蓝色九分长裤,漆皮低跟皮鞋,扎起丸子头,插上一个水晶发饰,手上提一个小小的皮包。朴素的小妞顿时成了亮眼的时髦小美女。
她自己确实休闲的红衣黑裤,脚踩小白鞋,带着大墨镜,随意拿了单肩包,好像要去旅行。
正要走,幽竹忽然要求跟着去,说是从平板上看见了钢琴演奏,想要去城市里听听现场的。
苏格儿见他一身彩红衣服就在内心里拒绝,指指楼上:“钢琴嘛,楼上就有一架,我会,回来我教你。”
幽竹打量她,似笑非笑地:“你?行吗?”
这话让苏格儿不高兴了,叉着腰郑重地说:“我可是正儿八经学过的。也就是这方面的兴趣不是太强烈,不然早就是有名的演奏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