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何话说?”刘湛元将目光转向沈拓,面露讽色。
铁证之前一切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在刘湛元眼里,沈拓不过垂死挣扎尔。
“当时子时已过,夜色正浓,你可看清楚了?”沈拓并未答刘湛元的问话,反而将下颌扬起,斜睨了奴木哈一眼,冷声问道。
“你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我亲眼看到你杀了我主大人,你就是杀人凶手!”认出沈拓来,奴木哈的情绪很激动,怒目瞪着沈拓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了他似的。
“我承认,那晚我确实去过画舫。”沈拓颌首应承。
“但是当天晚上死的人却也不止孛尔赤一个。”沈拓冷声道。
“大人也知道,我是个商人,洛水桥集市也正是由在下出资操办的,当晚我就在洛水桥上。子时过后,千舫规避,然而画舫却迟迟不曾下水,我隐隐觉得出了意外,遂前去查看。为了维持神秘感,画舫一向都是停在鲜有人迹的洛水西岸,遣一些会拳脚的手下护卫。可是当晚当我到达画舫的时候,原本我遣去守卫在那里的手下都晕死了过去,取而代之的是这些所谓的使臣随侍,画舫里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沈拓面色沉沉。
“当时我虽然很愤怒,将那些随侍打倒闯到了画舫里去,但我不傻。我是一个商人,最清楚要如何权衡利弊。他们棱棱方方的脸明晃晃的告诉我他们不是中原人。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们是他国来使了,所以下手的时候收了三分力,没有打死任何一个人。”沈拓伸出手来在身前摆了摆。
“但是当我进到画舫里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况,就被人偷袭昏厥了过去。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当时孛尔赤还没有死。反倒是我的手下被他们匈奴的人打杀了,此时此刻该理直气壮的站在大堂之上讨公道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昏厥?”刘湛元敏感的揪出沈拓话中最重要的两个字,却显然并不相信这个解释。
“难道不是你进入画舫中看到了难以接受的场面一时失控怒才杀了人?”
“大人,我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我进到画舫中的目的是要救人,并非杀人。”沈拓反驳道。
“若如您所言我得知自己的人被欺凌,暴怒失控。那么进到画舫之前我就该失控了才是,又如何会控制出手力度?再者说连使臣我都敢杀,那么我为何不连同守在外面的随侍也一并解决了。怎么会留他的活口让他们来大堂上指认我。”
刘湛元闻言目光微缩,虽然他心中是认定沈拓就是凶手的,但沈拓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真的是他杀了孛尔赤,那为何不连同这些随侍一并杀了,岂不是更干净。可现在孛尔赤死了,那些随侍虽然或轻或重都受了伤,性命却是无臾。
“你所说的确实是个疑点,但是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为了开脱己罪故意留下的破绽。”刘湛元沉声道。
沈拓摇头轻笑,不作回答,这样的问题就算争执下去也不会有一个结果。只要这个疑点提出来了就足够了。
沈拓不答,直接将目光转向了奴木哈。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亲眼看到我杀了人吗?那么请问,你亲眼看到的杀人的我,是用飞扇远距离杀的人还是近到身前去杀的?”沈拓眸子散着冷芒,唇角一勾。
“近身。”奴木哈咬牙切齿碾出两个字来,仿佛眼前仍能看到当晚的画面。
“那我是用左手拿的扇子还是右手呢?”沈拓又问。
奴木哈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杀人犯,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