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几天,向曜云没有再打一通电话给妈妈,只是以讯息的方式与其他家人联络。
他后来只有为了拿重要物品而回去那间套房一次,而他这才发现,闵依桐在他离开以后,竟然激动得把他房内的窗帘给撕了。
后来爸爸一连向公司请了好几天的假,在家里陪伴情绪激动的闵依桐直至心情平復。
闵依桐在向裕博的陪伴下,也逐渐收敛起歇斯底里的偏执,能够平常地与邻居、亲友社交,暂时没有大碍。
当然,他暂时没有想搬回租屋处的念头,仍旧待在萧律江的公寓里,与其他三位共同平分公寓的租金。
公寓的所有人对此都毫无意见,甚至叶棋安还因为公寓人变多了而感到快乐不已。
「人变多了,你还不是常常不在。」柳书镜是如此回呛叶棋安的。
一日深夜,柳、萧、向三人都刚完成一份课堂报告,为了犒劳彼此,便聚在一起吃消夜。
向曜云看向时鐘,已然是晚上十点半。
他刚住下来的时候还会为叶棋安时常午夜才返家而感到惊讶,但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向曜云看了桌上还剩下一大半的咸酥鸡,问:「要给棋安留一点吃的吗?」
萧律江和柳书镜异口同声地说:「不用。」
柳书镜赶紧又戳了一块甜不辣,解释道:「他在外面一定都吃饱了,不用管他。」
此时,柳书镜的手机响起,竟然是来自叶棋安的电话。
柳书镜有些诧异,因为叶棋安平常大多是传文字讯息,几乎不曾打电话。
出于担心,柳书镜还是立刻接起电话:「喂?」
『欸?是男的哦?』电话那头不是叶棋安的声音。
柳书镜一楞,原来想骂出口的话顿时噎在喉咙,既震惊又疑惑,同时还有些不安。
『喂?有人吗?哈囉?』
回过神来,柳书镜对对方的口气感到极为不满:「有什么事吗?这是叶棋安的手机吧?你打过来干嘛?」
对方被柳书镜没好气地连续提问给吓到了,语气收敛了不少,说道:『是这样的啦,他喝掛了,现在他应该没办法自己回去,我们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他又讲不清楚,可以麻烦你来接他吗?』
柳书镜差点没把手机给捏碎。
喝掛?回不了家?
之前,叶棋安即使出去喝酒,至少也能够独立行走、自行回家,今天怎么会搞成这样?
「去哪接他?」柳书镜冷冷地说。
『我们在学校正门附近的酒吧,地址是……』
柳书镜将地址记下,对方又急急忙忙地说道:『啊对了……你有其他人可以帮忙吗?他还有两把吉他,一个人可能拿不了。』
柳书镜瞥眼看向萧律江和向曜云二人,说道:「有。」
『那就没问题了……对了,你是他的谁啊?他哥吗?』
「我是……」柳书镜突然有些语塞,但很快就恢復平常的样子:「我是他室友。还有问题吗?」
话筒另一端的人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肃杀之气袭来,连忙说了几声「没有」就慌张地掛断了电话。
柳书镜盯着通话结束的画面,抱怨道:「搞什么东西……」
在一旁的两人隐约能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向曜云便问:「要帮忙吗?」
「麻烦你们了。」柳书镜一脸
「要扛人回来是吧?」萧律江叹了一口气,他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
柳书镜无力地瘫在沙发上,说:「扛人,和两把吉他。」
萧律江摇摇他的肩膀,说:「振作起来,不要那么绝望。」
于是三人将吃到一半的宵夜简单收拾一下后,便出门去找叶棋安。
所幸那家酒吧距离他们居住的公寓并不远,还是徒步能够抵达的距离。
三人抵达酒吧时,只看见摊在沙发角落里睡得如死猪一般的叶棋安。
柳书镜率先上去拍打他的肩膀,试图叫醒他。但叶棋安只是呜呜了几声,眼皮愣是纹丝不动。
叶棋安的社团同学在一旁耸肩:「他叫不醒,我们已经努力过了。」
萧律江看了直摇头:「他也太夸张了,亏你们还能打电话通知我们。」
一旁的人解释道:「他没有跟我们说过他有室友,我们只是从通讯录里面看到置顶的联络人就打过去了。」
「我们看名称只有一个『书』,还以为是他女朋友呢。」说完,眾人便大笑起来。
柳书镜则是沉着脸,装作没有听见眾人的调侃,伸手狠狠地掐了叶棋安的脸颊。
叶棋安吃痛地皱起眉,双眼仍然紧闭,只是大力地拨开柳书镜的手。
柳书镜叹了口气,看叶棋安这个样子,是不能指望他能站起来行走了。于是柳书镜所幸将他的手从后背绕过自己的脖子,两手分别托住他的膝窝,以后揹的方式将他从沙发上抱起。
旁边几人瞎起鬨地唉呦了几声、一阵訕笑,柳书镜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几人才理亏地闭上嘴。
萧律江和其他人确认过后,和向曜云一人拿起一把叶棋安的吉他,揹起叶棋安的背包。
眾人缓步来至店外,其中一个同学拍了拍萧律江的肩膀。
「那叶棋安就麻烦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