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城抢道,镇军将军,你为难晖儿了,我来替他答好了,王翦灭楚,正式对战一个月,兵贵神速,远途作战,不宜旷日持久,王翦从秦国南下楚国一年,秦军休养生息一年,楚兵不出,秦军粮草受限,再不灭楚,恐败,镇军将军,这些东西你考晖儿,难住他了。
阳平公熟悉兵法战事,邓某佩服。
萱城笑道,我倒想考考你,镇军将军,平原作战,优先考虑战术何为?长途海战,忌讳何为?
平原作战,以骑兵布阵,突击为先,至于海战,首当忌讳水土不服,忌用北方人士长途海战。
萱城道,我大秦多数士兵多为北方人士,若是我们渡江作战,岂不是要惨败?
邓羌结语愣住。
哈哈,镇军将军,海战并不忌讳水土,只要战术正确,北方人士照样可以一统长江南,你看,秦始皇不就也灭了南方诸国么?
苻晖笑了一下,萱城斜眼睨他,晖儿,那你来说,还敢笑。
苻晖即刻收起脸上微许表情。
邓羌终于叹息了一口,也罢,阳平公,平原公,我就应下你这请求,平原公,你便跟着我学习兵法吧。苻晖大喜,萱城朗朗道,晖儿,还不叩谢你师父。
苻晖跪下再拜了三拜,邓羌赶忙从座上离身,走过去从地上搀扶起苻晖,平原公啊,邓某可受不起,要叩头你也只能叩谢阳平公。
苻晖作势要拜,萱城赶紧拦住,罢了,晖儿,是我要你跟着我学习的,我却把这事交给了镇军将军,要谢也是我该谢镇军将军啊,你这一拜,我是不是也得拜拜镇军将军呢。
哈哈。
三人笑声顿时夹杂在一起,一片欢乐。
第一百八十三章 性骚扰
萱城在心底感激这位镇军将军邓羌,他为苻坚守住了多少山河国土,战事中他总是身先士卒,他还亲自带了苻坚的两个儿子学习兵法,这等功劳,萱城这具身体的主人不知要拜了多少次才能感激得尽。
阳平公,平原公,既然收徒已成,我们便出去瞧瞧这军队,兵书有云,三人成参,五人成伍,我们光在这里谈论兵法并无实际作用,还是去看看这些个训练的士兵吧。
镇军将军言之有理,走,去瞧瞧。
三个人出了军帐,外面的新兵见到了萱城,皆是面露惊喜之色。
参见阳平公。士兵们都围过来争相行礼。
萱城笑,都起来吧,继续训练吧。
苻晖道,皇叔,这些兵士们看来很崇拜你。
所以,晖儿啊,你好好跟着镇军将军学习兵法,将来也为国家效力,以后的世界啊,都是你们年轻人的。
萱城说这话的时候他都在心里不知闷笑了多少次,他明明才是一个29岁的青年,为何来到前秦有种中年人的危机感。
邓羌抱拳承诺,阳平公放心,我一定好好教习平原公。
于是,这拜师学艺之事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在建元十年的头一天早上,萱城便把自己的侄子的学习军法之事办好了,接下来他该好好完成王勐留下来的遗言了。
当天下午,萱城又领着苻晖一一见了张蚝,姚苌等人,他们都长期在苻融身边行军打仗十多年了,除了对姚苌的后来之事有一点忌讳之外,萱城此刻对这些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酉时,太阳快要落下时,南岸过来说是苻坚请他们入宫。
萱城滞了一下,似乎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苻晖寸步不离他的身边,萱城觉得如果这样长期下去,宫中的那几位皇子们肯定有意见,就算他知道苻宏苻睿苻琳嘴上不说,可毕竟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向,终究不是家庭教育的典范。
两人进了宫,南岸却说苻坚不在宣室。
皇兄去哪里了?
南岸道,阳平公,您跟我来。
苻晖一时不知道是跟上还是不跟上,一时怔楞,南岸却说,平原公,新年第一天,你去皇后哪里看看吧,太子和河间公今日都在皇后宫中。
晖儿,那你去吧。
苻晖点头,拜了一拜,便朝着皇后的宫中去了。
南岸,说吧,皇兄叫我来做什么?
阳平公,陛下在瑶湖等您。
瑶湖?萱城重复咬着这两个字,瑶湖?
似乎许久没去瑶湖上了。
第一次进宫时站在瑶湖上,萱城看见了水中映出的那个影子,那是真正的美姿容的阳平公苻融。
阳平公,阳平公。南岸轻唤了两声,萱城陷入沉思。
阳平公。
萱城醒来,哦,走吧。
瑶湖,那是秦宫中一个美丽的地方啊,瑶湖边上三山环绕,仿佛大隐于世间的世外仙山,瑶湖与建章宫,甘泉宫紧紧相挨着,从秦汉以来,帝王寝宫总在山水之上而建,苻坚入住甘泉宫,帝王寝宫从未翻修过一次,萱城知道苻坚时期崇尚节俭。
阳平公,圣上在前面,您过去吧,我先退下了。
南岸这么主动的请求退下,萱城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为何,他的神经忽然紧张了起来。
他缓缓移动着脚步,极其的缓慢,不过百步之距,萱城却感觉像是有千山万水一般艰难。
他看见了苻坚,他一个人负手而立在前方的湖心亭中。
瑶湖上积压了厚厚的一层雪,前几日都落了雪昨夜他跟苻晖在猜今天的天气,是个好天气又怎么样,瑶湖上的积雪又不会融化。
这一片北国冰封的盛世江山啊!
萱城轻轻唤,皇兄。
苻坚回头,笑了一下,你不是叫我苻坚吗?以往你叫我文玉哥哥的。
萱城这次却不怎么想大胆了,也许叫苻坚太不礼貌了,也许叫文玉哥哥太矫情了,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你叫我文玉哥哥,文玉哥哥,皇弟,你叫了三十五年了。
苻坚一步一步轻轻走来,离他越来越近,捂着心口,似乎那里很痛,他的眼里带着温和的笑,脸色无一处不是温柔,可他的手一直在颤抖,萱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手放着的地方。
皇弟,我的心好痛。
苻坚压上来,攥着他的手,皇弟,怎么办,这三十五年来朕的心一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