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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1 / 2)

他亦低着头,他的影子亦投在了地上,他听着耳畔的那些虫鸟鸣声,隐隐约约的他亦听到了城内传来细长婉转的歌声,他能想象到那灯火阑珊下人们纸醉金迷的样子。

不知不觉,那歌声越来越近了,耳畔人们的嘈杂声也大了,他勐然抬头,发现自己正站在秦淮河边上,对面就是秦淮楼,楼台上那些摇摇欲醉的人欢笑声不绝于耳。

河边的草丛中坐着一些人,有些在窃窃私语,有些在观赏花灯,有些在聆听歌曲,有些在静静沉思,他好像见过这些场景。

好熟悉,为什么这里的气息这般熟悉?他喃喃道,在哪里见过呢?

他一点一点的漫步,他走过了秦淮楼,他踏上那些青石铺陈的小路,他迎面遇到了许许多多的游人士子。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第一百零九章 是真名士自风流

他的灵魂已然不再属于这个时代了,他的心在被侵蚀,他闭上眼睛,静静的聆听,他听梁仁在他耳边唠唠叨叨,萱城,你为何要篡改历史,你可知,历史就是历史,永远没有如果。

他听见猪头在说,萱城,卫庄的团队虽然结果都失败了,可他们个个都是英才,因为那是小说。而你用卫庄来比喻历史是不对的,历史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历史,赢了个个都是英雄,输了人人都是狗熊。

他听见那些教授们在斥责,萱城,历史系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学子,连最基本的唯物论都坚持不了,还怎么写论文,怎么做研究。

他听见小黄说,gay,萱城,你可知这条路有多艰难,你坚持得下去吗?你还是回头吧,回头了,你就会看见光明。

可是,他又听见萝卜说,萱城,做吧,年轻的时候总有一些想做的事,不要后悔,去做,你能做到的。

爸爸妈妈说,萱城,今年暑假该回家了吧,去年你说学校有课题要做回不来,今年要毕业了,可以回家了吧。

、、、、、、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洪水一样涌了过来,萱城避之不及,迎头就被大水冲刷了净透,湿淋淋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萱城捋了一把,该死。

建康真的下雨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低头,青石板的小路上一片湿润,行人匆匆归去,万物昂扬唿吸着新鲜的空气。

萱城扬起了头,雨水滴在脸上的感觉让他清醒了不少,渗入皮肤中,格外清凉。

这里是建康,不是一千七百年以后的南京。

他望了一眼那消失在烟雨朦胧中的秦淮阁楼,一切浮华不过如镜中水月,看得捞不得,想得得不到。

唯有身边人,他可以一生守护。

萱城回到东山的时候,谢安和苻坚正打算出去找他,看到他一副湿漉漉的样子,谢安作为主人竟然没半分的歉意,苻坚更是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弟弟呀,你这是落水了?

谢安半分正经半分嬉笑,真落水了?可我这里并没有池塘哦,你进城了?谢安一副假正经的猜测样,哦,我刚听说今夜城里下雨了,奇怪,这老天爷都不公平,城里下雨了,我这东山却滴水不沾。

你们、、真是。萱城恨声说,还取笑我。

谢安和苻坚这才慢慢走过来,又是上下一通乱摸,苻坚说,你说去一边坐坐,没想到这一边倒真远,哈哈。

萱城索性不理这二人。

他去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谢安的下人把那些湿透了衣服拿出去了,三人又坐在桃花林中的亭子里饮茶,一片幽静。

萱城忽然说,要不要去会会桓温?

苻坚惊讶,半边疑惑瞅着他,你想见他?

他转头看向谢安,这可得问问你了,你和桓温是死对头,我们去见他,你不介意?

死对头的是你们吧,我和他虽然政见不同,但毕竟共属朝廷,我怕他对你们不利,你们才是真正的死对头。谢安担忧道。

可是他没见过我们,并不知我们的身份,不至于对我们造成不利。萱城道。

他想了想,又说,安石兄,你不是说桓温身边有郗超吗?我们先去见这个人。

苻坚道,这样不妥吧?郗超乃是桓温的宾客,决定不了桓温的大事,我看我们要见桓温,直接去找他好了,不用通过他人。

谢安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我看二位是不是忘记一人了?

第一百一十章 是真名士自风流

谁?萱城和苻坚异口同声。

谢安端起茶盏,凑到唇边,轻轻一嗅,笑吟吟道,我呀。

萱城说,你都赋闲在这东山了,桓温能见你吗?

苻坚也鄙视他一眼,道,是呀,何况是我们要见他,你去干什么?

谢安道,我和桓温的分歧在于朝堂之争,如今他在朝堂我在野,我对他来说,只是无任何利益之争的朋友,我去见他,名正言顺的讨茶喝,我带着两位朋友,那就是拜访了,这个面子可不小哦。

萱城听完点点头,脸色也柔和了许些,安石兄说言在理,兄长,我们就跟着安石兄一起去见桓温。

苻坚沉了半响,认同的点头,这样一来可以在建康不暴露我们的身份,二来又可以保护自身,安兄思虑极为慎重,好。

三人在月下对饮直至大半夜,月亮缩了缩头,宣城打了个冷颤,苻坚抚上他的肩,这么晚了,回去吧,外面也冷了。

宣城摇头,没事,我们回屋吧。

三人这才从亭中离开,各自回了房间。

宣城冷在身上,心里却不冷。

弟弟,你为何想到要去见桓温?我知道,你之前是不喜欢他的?

正是不喜欢他,所以才更要去见他,安石兄跟我们是朋友,可桓温不是,他现在是晋朝的主政者,安石兄在东山,可远远不及这位朝堂上的发话者,我们去见桓温,多少能知道些他的想法,比如对我们大秦。

苻坚一愣,不可思议,你出去了一趟竟然想通了一些事。

宣城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是吗?就算是吧,我是你的亲弟弟,不为你着想怎么行?

你知道我要什么?

知道。

那你为何要离开长安?你的初衷不是为了这游历天下吧?

不是。萱城承认。

苻坚的疑问也戛然而止了。

没有结果的问答,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心照不宣,血浓于水,萱城放不下,也舍不得,于是,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心软,只要是苻坚想要的,亦是他萱城想要的。

谢安果然带着他们去拜访桓温了,死对头也可有把手言欢的那一日。

桓温位列大司马、大丞相,原本萱城以为他的府邸定是奢华至极,可当他见到这座位于建康城西边的毫不起眼的还有小破旧的府邸时,他是不相信的,苻坚亦是惊讶。

安石,这是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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