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话让多疑的陆震生立即惊醒,他眯着眸子看柳云枝,惊得柳氏一个站立不稳,差点跌坐在床。
她脸色惨白,忙为自己辩解,“老爷,贱妾从来没有拿银钱贴补娘家,更没有贴补从前的夫家,就连源儿那边也是紧着嚼用,这您都是知道的呀!”
陆震生是知道的,柳姨娘就怕别人说她什么,这点做的很好。万利源是她与前任所生,跟来陆家多年,一直与其他哥儿一样的用渡。
没有苛待,也没有因柳氏掌家而娇宠。
老太太见儿子三两句就被这个女人糊弄住,那她昨日的惊吓不白受了,干脆来到陆贞贞身边,伸手一甩。
陆贞贞手上的账册呼啦就飞射四下。那些假账本全部散开在地。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常年到头有多少个时辰在家,她里里外外说了算,做了什么你又可知。不说别的,就你最信得过得陆福德我看也不是好东西,还不是被她收买了的。不然,以我们偌大的相府,怎么连五百两现银都拿不出来了?”
陆震生哑然,“怎么可能?区区五百两银钱,怎么会拿不出?”
老太太见儿子还不信,指着柳氏,“一大早,就跑来一伙人来府上闹,不赔银子就要报官。这个不省心的不知帮你压事,还嘴硬着不承认。大媳妇怕你的官威受损,开库房拿银子。结果翻遍库房,一箱箱装银钱的箱子皆是空的。你说说,这银都哪去了?”
柳姨娘申辩,“不可能,府上库银充足,怎么会连几百两都拿不出?”她扭头找陆福德,“管家,库房的钥匙你我各一把,无论谁要用银钱,都要一起拿钥匙才能取银子,你告诉老爷,库房里怎么会没有银子?”
柳姨娘这样问,是想叫陆福德为她做证,相府的库银不说多多,万两绝对有的,这可都是因为老太太要过寿,提前收回来的例银。
而柳姨娘不知,就在这短短的半日,陆福德已经被陆贞贞策反,没办法,管家也不知道三小姐是在哪听到的,前阵子他强娶的第六房小妾未婚夫碰死在他家。这事明明瞒得好好的,却被三小姐知道了。
陆福德被抓了把柄,又深知柳氏在相爷心中的地位,他一边怕犯事,一边又怕替柳氏担罪,只好听从三小姐的。如今真是三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姨娘的话,老奴不知,府中的库银不都让姨娘拿出去放例了吗?您还说,这钱可用到老夫人寿宴之前再拿回来,还能赚上一笔。”
柳姨娘:“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
陆福德像抓到救命稻草,从地上找到一本账册,慌乱中翻到最后一页,“这里,是姨娘您外放的最后三笔,银钱放给了谁奴才不知,可您却是将府中仅有的现银全用了。奴才害怕老爷查问库银去向,就偷偷记了帐。”
陆福德整个人都在发颤,不为别的,他在害怕。
因为那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笔迹也是他的,可是,他从来没有写过这三笔帐。
再往前翻,很多帐目他都没有印象,可是上面皆用他的笔迹落了他的款,就连那私印都分毫无二。
今日如果他想包庇柳姨娘,那么这钱丢失的罪名就会落到他的头上,上万两银子,他上哪补这个亏空去?
他手心冒着冷汗,心中对三小姐惧怕不已,他不知道三小姐是怎么做到模仿他的笔迹的,现在只能咬死一切是柳姨娘所为。
柳氏拿过来哗啦啦翻了一遍,上面全都记得明明白白,可这些帐她百分百肯定是假的,她气得将账本丢到地上,“老爷,这些帐是怎么回事,妾身根本不知道啊!”
陆老太太上前,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陆震生想拦都没拦住,就见母亲对着柳姨娘的面,狠狠地唾了口。
“柳氏,现在你还敢说对陆府没有二心?你竟然敢用公帐放例银,肥自己的荷包填补外人。你瞒着我,瞒着相爷,你瞒上瞒下,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