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忙完,陆贞贞也不免觉得脑仁疼的厉害,她一边轻揉着,一边缓着神,在心中合计着,母亲的嫁妆算是收回来了,现在就是如何让陆震生死了再讨回的心。
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这钱拿回来了,但是不让他们知道。
所以,陆贞贞烧毁真账本,将假账簿留下来。如今,她算是彻底割了柳氏的银钱进项,柳氏慢慢手头就会拮据。
人一但没钱,行事就会碍手碍脚,再想做什么就要好好想想。陆贞贞长长吁了一口气,也算是她回府以来,做成的第一件大事。
“母亲,您的身体可好些?有母亲在,事半功倍的感觉真好。”她说着,忍不住向司氏怀里钻,寻求两世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司清秋一脸惊异又叹服的表情,拉起怀中的女儿,“贞贞,你还没告诉为娘,你怎么会做帐的,难道你在庄上还学了这些?”
陆贞贞前世毕竟做过一阵子皇后,打理整个后宫并不是看起来那么轻巧的事,没有本事,就只能等着奴才糊弄。
于是她博文强记,用了二个月就将如何管帐做帐学了个透彻,她脑子清明,记忆力好,这些事情做起来从来不觉得吃力。
但她不可能将前世下过苦功的事情说出来,于是撒娇道:“母亲,做帐很难么?不过是一些数字,女儿可以一目十行,所以觉得轻松又简单。”
“可那算盘?”
“娘,您忘记啦,算盘在女儿启蒙时,您就教过了呀,我不是打得快一点,就让您惊讶啦?”
一切都让女儿说的那般容易,司氏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骄傲。
“我的女儿不知不觉就长得如此优秀了,母亲好像都没有好好教你,你就长得这般好了。”
陆贞贞道:“现在娘的嫁妆也算拿回来一半了,剩下祖母手里的铺子说什么我也要想办法拿回来。”
陆震生今日当值,整日都呆在皇宫处理公务,下职时,有小公公传信,将他领到一所荒废宫殿拐角,一抹修长而立的身影站在火树银花石榴树前,越发显得男子风姿卓越不凡。
“殿下如此急切寻老臣过来,可是有急事?”陆震生一脸恭敬,小心翼翼,不时向身后宫廊里看。
白衣男子慢慢转身,泼墨一般的发丝随身形摆动,露出一张冠玉绝尘的面容,眉如朗月、眸如星辰,不管何时,始终上扬的嘴角让人误会此人性格极好。
下一秒,一份带着劲风的奏折迎面风射过来,正好打在陆震生一品冠帽上,将他的冠帽直接打落在地。
陆震生这才发现,一项温和的世子,竟然动怒了。
“殿下……”他惶恐跪下,竟被年轻人那一身凌厉压得大气不敢喘一步。
下一刻,白底绣团锦纹案皂靴出现在陆震生眼前,“陆相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是一品的俸银不过你阖府吃嚼,还是你手中的生钱庄铺不够你用,竟然纵容府中女眷在外放例。还被人告到朝堂,如果不是看在你我两府有婚约,今日你的帽子就再也捡不起来了。”
陆震生是知道家中这事的,却觉得柳姨娘为人谨慎,小打小闹的,就放任她去了,没想到竟然被人告了。
他慌乱地捡起地上的奏折,颤抖着手,一目十行读完,还不待辩解,司徒琰又道。
“如果不是父王在通政司有人,将这份奏折拦了下来,你的家丑就会闹的人尽皆知。陆相,此等把柄,本世子不想再为你处理第二次。”
陆震生被训斥的额头见汗,满身狼狈送出宫。
事后,他坐在轿中越想越后怕,匆匆进府就去秋香院找柳姨娘,放例银一事,获利极大,却是不能再做。
然而他不在的这半天,他最宠爱的柳氏竟然被一向纵容她的老太太给关了祠堂。
“家里这是生了什么事?”
陆震生原本一腔怒火,结果一听到柳氏被罚了,晕倒在祠堂,又不舍的心疼要死。当他看到她一身素缟,惨白着一张小脸,散乱着发髻歪躺在蒲团上,真是心下所有的怒气都化成了绕指柔。
“相爷,你可回来了。”柳云枝瞬间流出一行清泪,样子好不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