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气而走。”风和说了一句,除祁骜以外,众人气息皆是一变,一时间众人的行走仿佛绒毛拂过一般,便是风雨也可摇动,于是对脆弱的肠壁也毫无侵袭。而祁骜此时,则被子规天子一左一右地驾着,如此六人,轻轻悄悄地沿着这场道一直往前。
走了一程以后,渐渐地众人脚下的肠壁开始出现焕然生机的颜色,众人知道,他们已经走进了这一个通道相连的具备生机的另一端。
众人脸上渐渐换上笑容,但风和却不得不将众人的这一丝欢欣轻松打去,“这偌大的怪兽生机磅礴,于是虽然这里已经显露了生机,但相距出口应该还有一段距离。而接下来的这一程,才该是最有可能出现怎样变故的一程。”
这话一说,众人的神色急变,又严肃起来。这严肃的脸一直维持到众人走过了这个肠道,站在了这出口处,看见了面前一个曲折褶皱的肠道,看见了转过弯去就可以看到的一丝光明。
“何谓危言耸听?”丹歌朝那光亮处一指,“言光明之地危机四伏,不外如此!”
风和扁了扁嘴,谁曾想他们这一路会这么顺利呢!
“这个时间,我的宝剑恐也恰是不好维持了。”子规道,“夺魂香液就要发作,正是我们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相互点头,他们终于要离开这恶心的地方了。几人不作停留,几道光芒窜起,众人已是朝着眼前的光明而去。
而等众人出现在在光明之时,他们并没有如想象的一样落在这大怪兽的屁股蛋子上,他们直接出现在了一片花丛之中,梅兰竹菊四时不同的花木共同掩映绚烂——他们已是回到实际的“君子六艺”考校板块了。
“呼!”众人常常地呼了一口浊气,然后深吸气时,便是四面浓烈的花香了。丹歌道:“不知道我们在里面经历的多久,我感觉是很久了,但想来既然时区别于现实的空间,兴许时间也并不是相对的……”
丹歌还在说,而风标已经窜出了这六长老的布局,去大殿狭开了一道门缝朝外面的天空看了看,折回来时脸上堆满笑意,“你猜得不错,此时夜还很深,我们还有较为充足的时间继续我们对于‘君子六艺’的颠覆。
“到我们从那肠道重新出现在这里,我们已经完成了对于‘御’的颠覆,加上之前的‘礼’、‘乐’、‘射’,我们已经颠覆过半,单剩两项了。”
风和道:“剩下两项为‘书’和‘数’。射有五中射箭技艺,御也有五中驾车技艺,而书,也有六书,也就是六种造字法:象形、指示、会意、形声、转注、假借。这显然只会更难啊!”
这时候砚龟胥师说话了:“许慎《说文解字·叙》中说:周礼八岁入小学,保氏教国子,先以六书:一曰指事,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二曰象形,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
“三曰形声,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四曰会意,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撝,武信是也;五曰转注,转注者,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六曰假借,假借者,本无其字,依声讬事,令长是也。
“而这还只是造字,更有识字、书法、作文,这‘书’涉及广泛,其中的任何一样颠覆,都不是易事。其中最为简单的,当是写字,写字固有章法,闯了章法就是颠覆。”
丹歌皱眉,“按着这布局的尿性,会不会是全考一遍?”
“哼!”天子一哼,道,“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就有得熬了。一片文章要作多久?而一片颠覆的文章又要作多久?!我们可以先预定杳伯他们三五年的野外生活了。”
“我总觉得不会那么难。”胥师道,“以我自然通达的对于墨笔的感受来说。”
“借您吉言。”子规拱了拱手,已经迈步走向了布置着“书”挑战的位置,文房四宝摆在一个矮几上,并没有任何有关于题目的提示。
“这……”子规扭头看向了胥师,既然这个砚龟能通灵墨笔,或许它能感悟到一些线索。而胥师此时正在闭目沉思,显然在接收子规眼神之前,这胥师就已经在试探着通灵勾连,给众人寻找线索了。
不就,胥师猛然睁眼,“找,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