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兰在一边有些受惊地微微抬起眉毛——毕竟他是正统的贵族,完全是贵族式的思维。尽管厌恶,却也并不觉得眼前的事情多么骇人听闻。何况……其他贵族身边的人类对此也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在他转脸看苏试之前，苏试已经走出了位置。
他一动，别的血族也便跟着动起来。
一个男仆站在他面前恭谨地道：
“还请客人稍安勿躁,回到您的座位耐心等待。”
苏试向一边跨出一步,准备绕过他,便又有新的男仆出现挡住他的去路……无声无息，带着一种优雅又强势的坚持。
苏试微微一笑,转身借着椅子一脚踩上长餐,那些贵族的眼睛似乎都纷纷瞠大了一圈……他就“像在繁星中浮行的白云”[1],在透明的水晶杯间穿行,径自走向少女。
他的举止多么放肆，闻所未闻！却又显得如此自然，就像“麻雀活泼而喜悦地，在小巷子里跳跳停停[1]”那样自然，也不会有人，责备它用小爪子踩了小米粒。
“……”
血族们都一动不动地坐着。
温莎莉女爵眨了眨眼睛,用勺子沾了少女身上的血液,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法内尔……”
一个年轻的血族突然站起来,抬脚横扫着向苏试的胫骨踢去。
那一脚力度和速度大得使被触碰到的水晶杯直接碎裂,只有碎片跟着飞了出去。苏试抬起一只脚格挡住,继而脚背轻盈一挑,对方便被出于意料的力道掀翻在地。
屁股摔到地上的血族少年法内尔,不过80岁出头,面容还带着点未曾完全消退的稚嫩。他是温莎莉女爵的小情人，此时在女爵面前丢了脸，不禁恼羞成怒——
他的左手摸上右手中指绿宝石戒指的雕花按钮，一把细小的铂金弧形刀弹出戒身。他将小刀按在手腕上狠狠一划，鲜血顿时涌出伤口，像是拥有生命力般向着手掌爬涌，在他指缝间迅速凝成四把飞刀。
在他从地面起身之前，四把血刃飞出，扑向苏试。
就像飞蛾扑向火焰般精确。
巴兰起身，却被身边一个血族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