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妆的身子踉跄了一下,继而瘫软坐在了地上,唇边的一抹清冷的笑意却在这个时候摇摇欲坠。
这个时候晚妆更加的确信了自己就是一个不详之人,或者她现在连一个人都算不上不是吗?
占着无辜的雪猫的身体,却不能代替他活着。
现在却将族长也连累至此,洪荒卷轴上的预言再一次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也许这便是命运,逃也逃不开。
三千年她将洪荒剑刺入自己的身体之际,便应该想到不管是在何时,只要是自己还存在,那么一切都不会被扭转。
现在她身边的人都因着她落到现在这般的下场,这让她该情何以堪?
“族长的意思便是能够在自己最后的时日助你一臂之力,不想让你知晓也是想着让你没有任何的歉疚,能够专心的完成你的事情,眼下你能够归来,族长自然是十分的欣喜的,故而你也无须自责。”
那个修罗抬眼看了一眼焦急万分却还是强装着淡定的昔邪,再转眼看向呆愣愣的晚妆,微微的叹息。
晚妆像是未曾听到他说的话一般,眼泪在眼眶之中摇摇欲坠,但晚妆却强撑着不肯让它落下来。
就这样晚妆不知道在仙障之中坐了多久,身旁的那个修罗也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没有打搅晚妆,也未曾有过多的言语。
对于此事而言他心中对于晚妆自然的有怨气的,毕竟若非是因着晚妆,族长便不会出现此等意外。
就算是魂魄不全,就算是再也没有了三千年之前的威风,但活着总归是好的不是吗?
但转念一想,族长毕竟是心甘情愿,也许这样对于他来说才算是有价值。
与其这般苟延残喘,倒不如以此来换得晚妆的重生。
这样一想,他便没有怨了。
但晚妆却一时之间还是不能够释怀,一切都是因着她,这一切都是她的过错。
晚妆不知晓自己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多久,身体内的寒意在不断的蔓延,但晚妆却像是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仙障外面的昔邪本还想着让晚妆自行冷静一下,但时间久了看到晚妆这般呆愣愣的坐着,生怕她出了什么状况。
就在昔邪要出手破开晚妆设下的仙障之际,那仙障却一点点的自行散开了。
昔邪见状立即上前,晚妆听到身边有脚步声传来,半晌才抬起头来。
她的视线都有些模糊,用了好久才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昔邪,她强撑着挤出了一抹笑意。
“终究还是我不该回来,终究还是我的错。”
她的声音很浅很轻,像是在和昔邪说,又像是自己的喃喃自语。
昔邪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再多安慰的话语却在这一刻都哽在喉间。
晚妆的眸底有水光闪过,却强撑着自己不让眼泪落下来,唇边甚至还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
昔邪看到这样的晚妆,心中的痛楚在那一刻被无限的放大。
就在昔邪还在思量自己该如何安慰晚妆之际,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倒了下去。
昔邪眼疾手快的将她抱在了怀中,只见怀中的晚妆在这一刹那失去了意识,双眸紧闭。
眸中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那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在瞬间便没入了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