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生在皇权贵胄中的谢无量,却视权势与财富如粪土,明明那般高高在上,出生赢在起点的人,却向往苦尘中的平凡人。
为何?
因为人是不知足的,这一生永远都在追逐自己没有的,或者得不到的东西。
就如生在皇权富贵家的安荣王,不会去想假如有一天,他生而平凡,将会活成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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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安荣王鲜少回王府,一天到晚都呆在教场,跟着程将军练兵。
听到安荣王要带兵到鞑靼边境平乱时,已是十日之后了。
柳娡得知消息的时候,安荣王已经整装骑着马儿在王府门口。
他竟对她只字未提,想是心里早早拿定了主意,听说要去一两年之久。
柳娡从齐妈妈嘴里听到这消息,也未说啥,丢下笔墨往王府门口跑去。
还未走到门口,只见苏王妃与华姬一行人已经折身往回走。
柳娡顿住步子,埋头行礼。
苏王妃睥睨着眼前含首的奴婢,嗤笑了声:“自不量力!”
华王姬顿住了步子,待苏王妃走远,才来到了柳娡跟前。
“王爷已经走了,你心中必然十分感伤吧?”
柳娡瞧了眼华王姬温婉的笑容,不由天真一笑:“王爷与奴婢赌棋输了,还未给奴婢银钱,您说怎就这么走了呢?”
华王姬掩嘴浅笑:“他欠你多少?我替他给你。”
“不多不少,也就十两。”
华王姬未多问,一副女主人姿态,正正当当替他们王爷,毫不吝啬给了柳娡十两。
柳娡一点儿也不心虚的收了银钱,道了谢,不想再与这华王姬周旋,正欲回去。
“等等。”华王姬叫住了她,低压着嗓音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与王爷……”
柳娡暗自抽了口气,扭头对华王姬道:“若奴婢与王爷真有什么,这么大的事儿,奴婢会一无所知么?王姬不必介怀,奴婢瞧着帐房里的沈先生便是照着心中所想长的模样,心悦已久。”
华王姬双眸一喜:“你是说那沈恪?本王姬也听闻,那位沈恪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呢。”
柳娡桃花眼微挑,福了福身后,脚底带风走人了。
这事儿伤感倒未有多少伤感,柳娡想来只是有些气愤。
将他的罗祙剪后撕成了细细的碎条儿,一把火放火盆里烧了。
青梨见她这般,怕是与那情郎没戏了,倒也识趣没触她眉头,还特别照顾着她的心情,有好吃的每次都带她一份。
这口气一直憋闷在心里,柳娡默默受着不动声色,心里却想尽了法子要讨回来。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余,柳娡全然想不起那狗男人,王爷不在府中,这些个女人突然消停,自寻了乐趣。
趁着这时节,山里的野桃子都要熟透了,柳娡邀约了青梨一起,寻了个假期,拿了出府令牌去了山里摘野桃子。
那片野桃子长在小溪边,天生地养而成,青皮红尖特别讨喜。
柳娡等不及,在溪边洗了个掰开,果肉都脱了核,咬了口酸酸甜甜的。
“青梨姐姐,你也吃一个。”
青梨怕酸,撇了下嘴:“我牙口没你好,吃完都要咬不动东西。”
此时已经摘了两篮子,青梨坐到了柳娡身边笑道:“回去洗了晒桃子干,绊些糖,平时日可做零嘴吃。”
“嗯!”柳娡一边吃着桃子,一边看着眼前令人心旷神宜的景色,一边脱了鞋祙荡起了水。
此时这时节水还凉着,青梨瞧了眼她微红的脚,说道:“你也不怕凉。”
“管它凉不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是图个痛快。”
“你还是快些穿上好,要是突然钻出个野汉子,瞧见了多失礼呀!”
柳娡冲她笑笑,半真半假:“要真跑出来个野汉子撞见了,我就选他做我夫婿,你说好不好?”
青梨秀眉皱得都快打结:“你可别再说这些浑话!这若来的是个老芋头,你也嫁了?”
柳娡呔了声:“傻姐姐,这老芋头自然不作数,得来的是个俊美又健壮的美男子,那才作数的。”
“得了吧,你可真敢想!快快穿上,天色不早了,我们得早些赶回去,等会儿到了时辰,齐妈妈有事找不着人,还不得冲我们撒气儿?”
“得勒!”柳娡才刚把脚丫子拿上,便见一壮汉慌慌张张遮着脸往她们这儿跑来。
柳娡还未惊吓到,倒是青梨与那壮汉,各自吓得叫了声。
青梨赶紧拿了丝绢遮了柳娡的一双玉足,插腰冲壮汉斥责了声:“好你个不知羞耻的狂莽好色之徒,再看我戳瞎你的双眼!”
那壮汉红着面皮,从始至终拿袖子遮着脸,羞涩得很,哪里敢乱瞧?
柳娡低笑了声,歪头瞧了瞧他,隐约是个眉目俊朗的郎君。
她拿起丝绢擦干了水渍,一边穿着祙子一边说道:“姐姐莫要冲动,这哪能怪这位郎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