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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87)(2 / 2)

伏传理清楚里边的逻辑,简直不敢置信:你是说,黎王怀疑姜王妃和阿母不贞,不敢找阿母质问,暗地里责问姜王妃。昨天被阿母撞见了此事,姜王妃就自尽了?

琚姑狠狠点头,哭道:夫人说,王妃未必是自尽。她已不能深信郎君,想带女郎入宫暂住几日,又恐怕身带不祥,冲撞了宫中喜事。命奴婢来向小郎君求助,拨几个得力的卫士也好。

谢青鹤看了伏传一眼。

伏传连忙说:阿母身边有自己人,大兄放心。

谢青鹤有心去把花折云和妘册接进宫来,想了想,对琚姑说道:我叫人带你去望月宫,你去找主母说明此事。听她吩咐。此时还未册立后宫,姜夫人也还没当上皇后,事情涉及到陈丛的生母花折云,搞不好就会让姜夫人生出猜忌之心,谢青鹤绝不肯大意出事。

他派了人带琚姑去望月宫见姜夫人。

没过多久,望月宫就来人传话:夫人请小郎君即刻过去。

姜夫人很少急召谢青鹤,偶尔派人来问,也是请小郎君得空去一趟云云。因她本来就不爱多事,哪怕是说得空去一趟,谢青鹤也会放下手里琐事,尽快赶过去问候。

这回叫即刻过去,想必是事态严重。

谢青鹤赶到望月宫时,姜夫人正发脾气:破国灭家劫余之人,攀着老婆裙带才得了一点体面,关上门倒是学起了螃蟹精,横啊!养条狗且知道谁予它一口屎吃,是人猪狗不如!

见谢青鹤进门来,姜夫人提起裙摆冲了出来:点几个卫士,我要出宫!

伏传差点噎着。

他觉得姜夫人可能错会了大师兄的意思。

谢青鹤把琚姑支来姜夫人处,是向姜夫人表忠心,就算生母回来了,我仍旧是嫡母的儿子,不会偏心生母。可是,看姜夫人的反应,好像是觉得儿子不方便去干掉亲妈的丈夫,打算帮儿子下手?

让伏传意外的是,谢青鹤并未阻止:儿随阿母去吧。

姜夫人在相州时就是雷厉风行的脾性,她还有着符合这个时代的贵族作风不惜命。

她带人抢过二叔子家的儿子,还带人绞了三叔子的舌头,夫家最要害的亲戚都被她欺负了个遍。收拾娘家的时候更是不手软,薄姑姜氏在朝为官的全都被撸为庶人,亲爹被气死了她都没去吊丧,还把前来报丧的亲兄弟打了个满脸开花。

对付自家亲戚都这么心狠手辣,收拾区区一个毫无背景势力的亡国奴,她哪里会手软?

姜夫人戴上帷帽,亲骑骏马,直接穿城过市,杀到了妘府门前。

妘家的宅子正是姜夫人所赐,为了方便花折云进宫,宅子距离别宫不远。顾念着花折云与妘册的身份,宅邸的规格也不与庶民等同,基本上是比照着旧朝三品文武的规格修葺而成。

妘府下人正在挂丧布,准备治丧。

撞门。姜夫人吩咐。

不许叫门,直接撞门。

随行的卫士头领是陈利,前些年还差点被姜夫人带来的女卫干翻,深知姜夫人的骄悍凶蛮,得令赶忙瞥了谢青鹤一眼,见谢青鹤点头,马上带人去踹开了妘府大门。

姜夫人当先进门,一路直入中庭。

中堂已经布置好了灵堂,放着两口棺材。一口棺材敞着,一口棺材已经封好。

让人觉得恐怖的是,敞着的棺材静悄悄毫无声息,封好的棺材里却传出激烈的冲撞声,还有不似人声的呜咽。

夫人,小郎君。守在院子里的奴婢屈膝下拜。

姜夫人看了她一眼,大概知道她是自己人。儿子哪可能不安排自己人守着亲娘?

伏传问道:怎么回事?

琚姑离家后不久,花夫人便使人来传奴婢,要来一口棺材,把妘侑捆起来钉了进去。说是夫主与妻主伉俪情深,妻主已逝,请夫主相随九泉之下。枝姑说着也有点毛骨悚然。

伏传也是纳了闷了,花折云怎么总是能精准地从奴婢中找到他安排的奸细?

花折云就跪在灵堂之中,正在给姜王妃烧纸。

谢青鹤左右看了一眼,没看见妘册。伏传即刻吩咐:找到翁主,先抱回紫央宫。

姜夫人气势汹汹地赶来,本是为了替姜王妃和花折云做主,哪晓得她心目中只会抿嘴浅笑的花折云这么厉害,不必她出手相救就把一切都收拾干净了。

她走到敞开的棺材前,想要看一看姜王妃的遗容,只看见覆盖在姜王妃脸上的绸缎面巾。

凡人死后以纱覆面,是缺医少药的年代确认死亡的方式之一。若人不曾断气,微弱的气息就能将轻薄的纱巾吹起,以免发生将人活埋的惨剧。

姜王妃脸上覆盖的不是纱巾,而是带着吉祥绣纹的厚重绸缎。

这是为了遮掩遗容。

这代表着姜王妃死前面目狰狞,无法使她恢复安祥从容,只能用面巾遮盖。

同是姜氏贵女,三百年前也是本家。姜夫人与姜王妃相处这半年以来,相同的家教传承,相似的读写知识,让姜夫人对这位远道而来的阿妹非常喜欢。

因为喜欢,她就多召见了几次。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召见会给姜王妃带去噩运。

后来姜王妃总是借口身体不适不肯入宫,她还对着独自入宫的花折云感念了几句。她没有察觉到异样,花折云也没有察觉到异样。因为,姜王妃的遭遇,黎王的猜忌,实在是荒唐至极,不可思议。

相隔三尺之外的另一口棺材,还在咚咚挣扎,发出沉闷的声响。

姜夫人突然吩咐:开棺!

花折云愕然抬头。

已经有卫士上前,以刀斧利剑顶撬,打开了被铁钉封紧的棺材。

挣扎得满头大汗、嘴角也被勒出鲜血的妘侑昏头昏脑地坐了起来,稍歇片刻之后,他才呜咽着示意找人帮他拆了嘴上身上的绳索布条。站在旁侧的卫士都冷眼盯着他。

姜夫人冷笑道:你还有话要说?

妘侑并不认识姜夫人,以他的身份,也没有资格谒见姜夫人。

冷不丁回头看见这位头戴金冠的贵妇,只觉得盛气凌人,每一分丽色都似利剑,刺得双目生疼,竟不敢仰视。稍微迟疑之下,姜夫人已抽出了身边卫士腰佩长剑,倏地刺透妘侑的咽喉。

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谢青鹤。

妘侑喉间尚在喷血,姜夫人扔下长剑,回头掀起姜王妃覆面的绸缎,抚摩她冰冷扭曲的脸庞。

他日妘册问及何人杀她亲父。只管告诉她,是我!姜夫人说。

花折云终于流下泪来:阿姊

不杀妘侑,对不起无辜惨死的姜王妃。杀了妘侑,如何向女儿交代?在良心与女儿之间,花折云最终还是选择了替姜王妃复仇。她知道自己将无法面对女儿,这是永生难逆的遗憾。

然而,姜夫人出现了。她知道她的痛苦与难处,也替她解决了这难以自处的人伦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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