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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2)(2 / 2)

谢青鹤刷刷刷将盘子里的肉解开,撒上一些粗盐这时候还没有精盐与陈起换了盘子。

陈起满意地吃儿子孝敬的羊肉。

谢青鹤则说:儿会吃奶,就会吃肉,何用阿母教授?

陈起想问的是手法,被谢青鹤绕开话题,他觉得自己听懂了儿子的投诚之意。

切肉的手法是细枝末节。人天生就会吃肉,人活着的欲望就是吃肉,谁给他吃肉,他就跟谁。怎么吃,用什么方式吃,重要吗?

这让陈起隐约有了一种压服了姜夫人,从她手里夺走了儿子的刺激感。

有奶就是娘,有肉就是爹。孩子长大了,总要断奶。可人能断了肉吗?跟爹亲才有前途。

陈起非常满意。

姜氏养了几年的孩子,老子几天就笼络住了。因为,老子是他爹!

这一层父子关系的意识,悄无声息地深植入陈起的念头中。

若是儿子大了,当爹的理所当然要索取儿子的孝敬,压榨儿子的余力。现在儿子才这么小小的一个,能有什么可图谋压榨的?压着他天天给自己洗胡子吗?正该是老子栽培扶养儿子的时候。

陈起吃了一块切得四四方方的羊肉,问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老子给你找。

谢青鹤指了指桌上的牛骨汤,吩咐夏赏:切些肉,煮些菜,给我的保姆姑姑送去。

夏赏点头哈腰,转头去看陈起的脸色。

陈起没好气地说:小郎君叫你送一锅汤,看我作甚?

夏赏连忙屈膝谢罪,一一照办。

谢青鹤继续解肉。

陈起回过味来,问道:这些日子,住在我这里,吃苦头了?

儿食府例,得阿父恩养,不算吃苦。譬如东楼贤士,白先生出入有车,家有美妇,行有娇婢,受一等供养。也有儿不认识的先生们,步行出入,勉强糊口。先生们凭才华吃饭,儿凭恩宠吃饭。谢青鹤说。

陈起不禁哈哈大笑:你这是说,阿父不疼你了?罢罢,此前确实不曾疼你,你说得有理。

夏赏才张罗着吩咐下人把汤锅送到素姑处,回来就听见郎主吩咐:你去告诉陈先义,日后小郎君的吃穿用度都从我这里取用,不必娇惯他,也不要委屈了他。但凡我有的,他都可以有。

夏赏都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小郎君就把郎主逗得心花怒放,这么喜欢他了?

待夏赏领命离开之后,陈起又问谢青鹤:你这小儿,既然知道是凭着为父的恩宠吃饭,阿父予你衣食无忧,你又为何不跪拜谢恩、讨好为父?以此博取更多的恩宠?

谢青鹤反问道:儿得阿父爱宠,是用屈膝跪拜讨好得来的么?既然不是,何必作态。

陈起见惯了得赐衣食权力就热泪盈眶、纳头便拜的家臣下人,搁旁人这么自大无礼,他多半也不会很高兴。然而,眼前这个故作老成的小人儿是他的儿子。儿子这两个字刻入心尖之后,陈起对谢青鹤的态度看法就不能与普通人类同了老子的种,就该这么吊!

唯唯诺诺的应声虫,镇得住营里的莽夫丘八吗?只会礼仪道德的书生,将得住陈家八万精兵吗?

陈起一掌拍在谢青鹤背心,哈哈笑道:好,对。是这个道理。小儿,待天气好了,阿父带你去骑马,带你去射箭,去看咱家的兵!你要阿父的恩宠,就好好习武,熟读兵书,随为父上阵杀敌,给你祖父赚个追封来!

陈家想要问鼎天下的野心,还真是光明磊落半点都不遮掩。

此时秦廷未灭,南边有十三州各自为政,北面也有草原八部虎视眈眈,陈起就敢对儿子说,要给陈敷追封皇帝的事了。

谢青鹤应诺一声,其实挺奇怪的是,他觉得陈起不难相处。

不讨论陈起此人善恶好坏,从这几日的观察和今日相处看来,这个人虽然从来不把小老婆当人,处理军务政务都很清醒理智,对儿子也明显是有寄望的。陈丛认为,他与陈起父子失和,是因为花春刺杀之事连累了生母花氏,他又受了花氏的连累才被父亲厌恶这明显说不通啊。

花春刺杀之事没能被阻止,若说迁怒连累,陈起也确实想过要杖毙谢青鹤。

但是,冲动之下的恶行被阻止之后,陈起这时候并没有什么迁怒的意思。

难道要等到陈丛长大之后,越来越像花氏,才会被陈起想起来迁怒他?

这日过后,谢青鹤就搬到了陈起隔壁的房间居住。

这时候的居所还没有形成四面合围的规制格局,陈起住的地方是整个陈家最高的建筑,底下筑台,方间阔顶,占地颇大,就谢青鹤看来,陈家是有仿照天子宫殿的心思,又没有修得太过露骨。

谢青鹤被拎到前院后,一直与陈起同一屋檐下。若是住厢廊侧房,都要往下一步,不算同住。

只不过前几日住的是对方书册的库房,被陈起恩宠照顾之后,前院主事就把陈起住处的隔间分给他一间,这地方家具摆设都是齐全的,推窗就能看见乌岭堆雪的胜景,光照风气都很好,住进来自然更加舒适连地方也大了不少,素姑有了屏风间隔的小间栖身,还有小茶房能烧水热饭。

谢青鹤强烈要求把小茶房改成澡堂,前院主事二话没说,马上就给小郎君升级了灶台,安排了洗澡盆,并且很客气地赔罪:早前没想着挖池子,这会儿不好动土。小郎君恕罪。

谢青鹤已经心满意足了:可以可以,非常好。

解决了洗澡的柴火问题,素姑也不再天天掉眼泪了,谢青鹤总算安稳了下来。

下一步要解决的就是身体素质问题。

陈丛打小体弱,姜夫人好不容易把他养大,囿于这个时代贵妇们浅显的见识,把陈丛保护得太过头了。六岁的孩子,路都没正经走过几步,稍微疾跑两步就喘气。

民间有个迷信的说法,认为人活在世上的呼吸都是有数的,譬如注定一辈子只能呼吸一百次,若是呼吸短促,没多会儿就得去投胎了,若是呼吸深长,活得肯定比呼吸短促的人长久。

上古修士陨落、民间蒙昧时,很多失去传承的武夫追求长生久视,就拼命抑制自己的呼吸,减缓自己的心跳,创出诸如《僵尸功》《龟息法》等旁门左道。谢青鹤认为此非正道。但是,人若呼吸短促,必然是心肺羸弱,对健康肯定是有害的。

虽然是个不修的废柴皮囊,好好地学一学拳脚功夫,把身体素质锻炼起来,总也有助益。

今世来到陈丛的皮囊才六岁,纯阳之体,先天之气尚在,不像上回捡到蒋英洲的废柴皮囊都十六岁了,现在从头开始锻炼,一切都还来得及。

至于说,去找小师弟?

得找机会。

祖父陈敷刚死,陈起庶长子掌家,陈纪作为嫡子地位比较敏感,很少与府上往来。

那个被陈丛记恨了一辈子的堂弟,比他小三岁,现在还是个三岁的奶娃娃。最可气的是,三岁里有两岁都是虚的!陈隽生在新年前,落地就是一岁,翻年就是两岁,实际上还没满月。谢青鹤算了算日子,小师弟就算已经来了,这会儿也还是个才会走路、不怎么会说话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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