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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1)(1 / 2)

茜姑见他被淋成落汤鸡的模样,大吃一惊,与身边使女低声叮嘱两句,亲自抱起谢青鹤,叫下女撑伞,一路把他抱回了后院。素姑在后院找人已经找疯了,茜姑也顾不上训责她,所有使女看着湿透的小郎君如临大敌,这边烧热水泡澡,那边煮姜汤驱寒,只怕小郎君生病。

谢青鹤心想,至于这么紧张吗?

等他洗了澡,喝了姜汤,睡在被窝里,感觉到身子有些飘时,他才明白,使女们绝不是闹着玩。

不过是淋了一场雨,他就真的病倒了

谢青鹤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隐约听见姜夫人训斥人的声音,又有一双很温柔的手,抚摸他滚烫沉重的额头。他穿的皮囊太小,所以,有一个怀抱很轻易地将他裹住,让他仿佛睡在了云窝里。

他甚至不自觉地想,十三娘想要云朵做床铺,那云朵做成的床铺,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想到这里,他觉得不懂事的十三娘可笑,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昏沉沉地醒来时,口干鼻塞,呼吸不畅。谢青鹤从床上坐起来,素姑马上惊醒,问道:小郎君,你可醒来了。渴了吗?饿了吗?吃药吗?

谢青鹤还没说话,姜夫人已经带着茜姑进来了,坐在榻边先用手摸了摸谢青鹤的额头:不烫了,好了。快把药端来。

谢青鹤觉得有些渴,喝水喝药都能缓解,便没有反对。

使女把药端来,谢青鹤闻了闻味道,就知道这方子太过古早,颇不对症。

岐黄医道并不是越古早越好,数千年来一直有新药被发现,医者对病症的了解也在逐渐加深。不过,这药虽然不对症,却也不会加重病情,喝不坏就将就喝吧他这会儿也不能说,拿笔来,我自己开方子吃。

吃药之后,姜夫人又拿了一块糖渍的梅子,放在谢青鹤嘴里。

谢青鹤宁可来一杯清水漱口。然而,姜夫人将他视作小儿,他就只能乖乖把渍梅含着。

吃些豆粥么?姜夫人问。

谢青鹤想吃酸汤面。不过,这个时代的相州没有酸汤面的做法,连酸汤都做不出来。他只好点点头,姜夫人亲自喂他吃了半碗豆粥,又叫使女取水给他漱口,才让他躺下休息。

谢青鹤在姜夫人屋里养病,住了四五天,发现陈丛对姜夫人屋里一切都很熟悉。

也就是说,陈丛小时候经常住在这里。

谢青鹤整理陈丛的记忆,发现陈丛跟着姜夫人的时候,并没有疯狂嫉恨堂弟陈隽,也没有对父亲陈起生起多少幽怨之情。姜夫人病逝之后,陈丛突然性情大变,变得愤世嫉俗。

不过,他也暂时没力气想太多。

陈丛的身体太虚弱,春夏交替之时,昼夜温差颇大,他这一场病就跟春雨一般,淅淅沥沥,缠缠绵绵,总也好不干净。谢青鹤不大想住在姜夫人的眼皮底下,姜夫人却不肯放他独居,只得蹲在正房里养病。

这些日子,常来正房陪姜夫人的妾室们都消失了,据茜姑说,是姜夫人不叫她们来。

茜姑笑眯眯地说:小郎君想谁啦?婢子这就去请。

谢青鹤关心的是花氏的失踪,府上究竟是怎么个看法。这么多天过去了,没听说过有人去追,也没人提起过失踪的花氏,好像花氏一开始就不存在。然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倚香馆那边没有传出坑杀姬妾的消息,那就是詹玄机把陈起劝住了。谢青鹤也略略安心。

又过了四五日,谢青鹤自觉好得差不多了,正要向姜夫人请示,搬回自家小院去。

遇刺卧床多日的陈起也养好了精神,这一日,叫人把他抬回了正房。使女们正要去抱谢青鹤,叫他出门给父亲见礼,外边的陈起已经对着姜夫人咆哮了起来: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姜夫人出身大家,平素也是极其体面的贵妇,被丈夫劈头盖脸骂了一句,脸上就挂不住了。

郎君何出此言?姜夫人长跪而起,妾有何过失,竟受此羞辱?

倚香馆花家的小娘刺杀我,你是我的夫人,不着急为我寻医问药,反倒忙着安排花折云逃出府去,你是算准了我要勒死她出气,故意放跑她!

东楼所有人都看见那小畜生跑去敲清轩的门,把白芝凤赶出门来,带着詹玄机往倚香馆跑你不但要救花折云,连倚香馆那群包藏祸心的贱人也想救!

陈起用拄杖将桌上所有灯盏杯具扫得粉碎,面色狰狞:你是我的夫人,还是刺客的夫人!

花氏是谢青鹤放跑的。

去东楼搬詹玄机做救兵,也是谢青鹤的想法。

这一切都与姜夫人无关。

谢青鹤闻声就要往外跑,被茜姑一把抱住,死死按在了内室:小郎君,不要,不要出去。

谢青鹤竟然挣扎不开。

门外姜夫人居然没有辩解,默认了陈起所说的一切罪责,半晌才说:妾所作所为,皆为夫君贤名。夫君既有争霸之心,问鼎之志,岂能为了区区一个刺客,落下擅杀残虐的骂名?

你若为我贤名着想,为何不思进言劝诫,反要偷偷行事?不过是撒谎!搪塞!

陈起愤怒之下,将拄杖朝着姜夫人头脸挥击,在旁的使女帮着挡了一下,也没能彻底挡住,生铁铸成的拄钉擦过姜夫人的脸颊,倏地豁开一道口子。

谢青鹤听声不妙,门外又响起使女慌张地哀求声,他也急了:快放开我!

茜姑一时没注意,就觉得手臂一麻,不自觉地松开。

谢青鹤飞奔着冲了出去:阿母!

姜夫人大吃一惊,见他跑得这么快,实在是没机会把他推回去了,只好大袖一张将他搂在怀里,死死护住:你怎么出来了!

来人,把这个小畜生拖出去!陈起喝令。

跟在陈起身边的卫士都很犹豫,家主唯一的儿子,府上唯一的小郎君,这是好动手动脚的么?

陈起冷笑道:刺客已死,花折云也已逃出相州,如今府上只有这一个后患奸细。快些拖出去乱棍打死!这一句话,直接就把小郎君贬为包藏祸心的刺客之后,卫士们不得不上前了。

姜夫人死死抱住他,说了陈丛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那句话:儿是夫君世上仅有骨血,托花氏体腔而出,譬如珍珠出于蚌壳,莲花出于污泥,岂有以腥臭泥沙见罪珍珠白莲的道理呢?

陈起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他被刺客伤了根本,日后能不能人道,能不能再有子嗣,大夫也无法断言。

若是不能了呢?这个带着花氏骨血的贱种,就成了他在世上唯一的血亲子嗣!

他痛恨被花氏算计摆弄,然而,这个小畜生

他赌不起!

两边僵持许久,陈起让下人扶持着起身,一手拄着拄杖,颤巍巍地走到姜夫人身前,低头看着被姜夫人死死护在怀里的谢青鹤。

谢青鹤不愿与他对视,只怕抬眼的瞬间就会迸出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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