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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树开花(1 / 2)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院子,没有熟络到勾肩搭背的地步,倒也不想外人看起来那般生分又别扭。

“不吃板鸭换点儿别的?你想吃什么?”

夜影锲而不舍,之前一些困扰他的事情终于有了解释的理由,只是他没什么感情经验,不擅长处理这样的问题。

再者,这事儿好像也不大适合再跟别人打听,他认识的人当中,谁也没有过这种经验!

“我又不是夜白那个吃货……”

夜魅觉得好气又好笑,不知道如何吐槽夜影这个呆木头做事情的脑回路,老天爷大概真的把他的脑子全都匀到武力值上去了吧?

“唔,那你实再不喜夜白,咱俩儿去吧,不带他!晚点儿给他打包回来就是了,他还能与青衣一块儿吃。”

夜影答得顺溜儿,方才夜魅这家伙不高兴难道不是因为夜白么?

虽说夜白小子是他们当弟弟看着长大的,以往时常钻被窝什么的都只当他是孩子,不过如今也到了成亲娶妻的年纪了,是该避讳一些了……

“啊?”夜魅懵了,夜影这货疯了?

没有浓墨重彩的掩饰和,那张妖娆的脸更添几分妩媚之色,素白的脸上一双大得过分的丹凤眼泛着几分红,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我说什么了,外头冷吧?”

夜影见他近在咫尺的脸懵得竟然有几分莫名的可爱,忽然忍不住抬手将人揽进怀里,顺带拿身上披着的斗篷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喘气儿。

“冷……”

夜魅眨了眨眼,却没推开他,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打结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夜影吃错药抽风了么?还是这货本就不是什么良家妇男故意学些奇奇怪怪的手段撩他来着?

“那怎么办?先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我记得你以前出任务回来都要沐浴的,说不喜满身的血腥味。”

夜影嘟囔道,冷硬的下颚一张一翕的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

夜魅心底警铃大作,却又挑不出哪里出了问题,想起刚才在地下城的事儿,依然忍不住使劲摇了摇头。

依着夜影的性子,心思只会用在任务和练武上,哪儿会在意几年前一个故友随口说出来的莫名其妙的话呢?

再加上他跟过去时夜影表现得着实太镇定,若是他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约莫提剑就杀人来了吧,哪里还会这般好脾气?

“你倒是说句话呀?”

夜影见他不吱声,以为自己勒太紧,将胳膊微微松开些,垂着眼看着眼前忽然变得娇小了的人。

“说……说什么?”

夜魅猛地回神,闷闷的推了下夜影,挨得太近连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再加之两个人里头的衣裳穿的还是该死的波斯舞娘的薄纱透明舞裙,根本和没穿一样!

“你要先洗澡还是要先睡觉?”

夜影重复了一遍,丝毫不觉得他这话有什么问题。

他们自由一块儿长大,从习武到出师,一起在死人堆里爬过在战场上滚过,原以为这辈子唯有没睡过别的什么做做过了,谁知……

“我先……关你屁事!”

夜魅看着眼前透着关切的脸,顿时觉得头痛欲裂。

这货该不会是跟着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了吧?特么撩姑娘的手段都用上了,当他是什么呢!

“哦……”

夜影被忽然变脸的人骂得一懵,却半点儿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是讪讪的收回手,“那我去沐浴了,穿这么少该着凉了。”

“……”

禁锢的感觉瞬间消失,夜魅看着穿着个薄纱舞裙步步生莲的背影,忽然觉得头顶上一片乌鸦飞过。

这什么天儿?果然是去一趟酆都城回来,石头都能变闷骚?

算了算了,他还是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省得到头来自己一个人伤神……

“你要是不沐浴,一会儿可没热水了啊!”

夜影走进耳室,忽然不了这么一句,而后迅速的迈进屋内,顺手将家丁备好的热水倒掉小半。

“你大爷的……”

夜魅低头瞧了眼身上裹着的两件斗篷,感觉身上黏糊糊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忍不住骂街。

“怎么了?不是你说不沐浴的?我生病了,都用了不行?”

被追进来的人抓了个现行,夜影不紧不慢抬起头来,将只剩下个脚踝那么高的热水桶搁在一边,整个人直接缩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桶中,生怕对方抢他水似的。

“你生病了?”

夜魅磨牙,他分明觉得这厮那张扑克脸上带着笑意,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那儿去了!

“对啊,不是你说的么?受风着凉了。”

夜影诚恳的点点头,这波斯舞娘的裙子穿起来十分麻烦,所以根本就懒得脱,穿着衣裳泡澡的感觉着实也不好受,只是为了能让夜魅这家伙搭理自己,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呵呵呵,首领还真是越来越会替属下着想了呢!”

夜魅露出一副诡异的笑来,环抱着胳膊定定的立在原地看着他,跟他玩儿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把戏?这货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夜影“蹭”的站了起来,“唔,你这会儿又想沐浴了?我让你给你再取些热水来。”

“别!首领不是病了么?您还是好生待着吧,属下担心首领晕倒,就在这儿盯梢,您尽管放心,不会让你晕倒在这儿的。”

夜魅抬手将他拍回浴桶中,裹紧了身上的两件斗篷,也将自己彻底隔离在夜影的不正常阴影之外。

倘若他是想试探自己,那他真是大可不必费那些心思,这世间的十丈软红早已经不复存在,地狱泥沼里生长出来的恶之花岂是白活这么些年的?

“呃……那就有劳了。”

夜影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夜魅如何想的,以为他真的担心自己,便缓缓地坐了回去,整个人笼罩在朦胧雾气中。

一开始夜影是想着表现出对他的关心缓和关系,可是搞了半天怎么变成了对方守着自己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一时间竟然想不明白,不过被人这么盯着的感觉,倒是有点不自在了……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在司刑堂那几日受罚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自己这脑子大概是有问题,对方这么明显的暗示明示都看不见,又或者说根本没去想?

“你就打算这么洗?”

夜魅见他竟然落落大方的不动弹了,顿时觉得心口堵得慌,但是输人不输阵,绝对不能让这个自大狂看出什么猫腻来,所以就算是死也要站稳了!

“噢……你不说我险些给忘了,这舞裙着实太麻烦,我不会弄。”夜影低头看了眼自己,金属亮片珠子黏了一身感觉真是很奇怪,“而且好像这挂住我头发了。”

夜魅眨了眨眼,竭力遏制住想提刀杀人的冲动,笑得阴恻恻的,“怎么?首领是想让我帮你?”

“不然呢?叫夜白来么?先前你不是还提醒我小白如今也是大人了要娶妻了,应当避讳些?”

夜影说得一本正经,眼神却有点飘。

那时被困在大漠里的日子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唯独记得清楚的是他的毒解了之后几日,夜魅都没怎么出现过,主子说他去寻花娘的时候染了风寒在养病……

“避讳你大爷避讳!不都是男的么?”

夜魅骂骂咧咧走过来,看着水里坐着浑身湿透的人,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合适。

“这倒是啊,反正那么熟了。”

夜影笑得憨憨的,忽然想起来昨儿夜里郡主会提起给他寻个姑娘的事儿,心底感慨自己竟然愚钝至此。

“少废话,转过去!”

夜魅偏头不看他,语气依然恶劣无比,仿佛还像是从前那般,他们是最熟悉的人,却又保持着最诡异的竞争距离。

“噢。”

夜影听话的背过身,低头指了指缠在金属片上的三两根头发,恰好触到夜魅伸过来的手,冰凉带着低于常人的温度,“你手那么凉?”

“哼!也不知道是谁倒了我的洗澡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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