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晶显然没想到,她已是最欠竟然把这尊瘟神给招来了!
早些年在西北边境的时候,夜影还是个每句话都不会超过五个字的幽灵人,所以方才她才敢说的这么明显,谁知几年不见这呆子竟然能与人交流了?
真是时运不济造化弄人啊!
“我不是猫,你也无需担心别的,只管告诉我真相便是。”
夜影蹙眉,心知这个白姑娘与郡主是一见如故,可是他心里的直觉告诉他,她这里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噗!你自然不是猫,我知道啊,可是话说回来,本城主不过是说话的时候不过脑子罢了,影首领这般威逼,也不怕天晴郡主知道了找你麻烦?”
白水晶实在无招了,只能将老乡搬出来挡上一挡,很明显瞧萧琛对瑾瑜那宝贝的模样便知,他们这些影卫对她自然也是十分忌惮的。
“我不杀你,不过我也有一千种办法让你开口。”
夜影凝眉,视线停留在美轮美奂的镶钻黑水晶王座上,缓缓将真气凝结在指尖,散发着玄色的混沌之力。
“我嘞个去呀!哥哥我警告你啊,别动我的王座!否则我和你拼命!”
白水晶见他竟然拿水晶王座威胁她,顿时慌了神,整个人扑在水晶王座之上,只恨自己太娇小,挡得了椅子腿就挡不住椅子背,和方才对峙讲条件的暗河主人判若两人。
“你挡不住我。”
夜影抿唇,心底计算着时辰,指尖一转,真气逼近三分,“说吧,你是被我胁迫的,如若有人找你麻烦,让他来找我。”
趴在王座上的白水晶瞬间不纠结了,看了看这满屋子的精致摆件儿,叹了口气,缓缓直起身来,整理好裙摆端正坐下。
“你早说嘛……不就是几年前你受伤中了敌人的桃花计,之后的一点小秘密么?”
白水晶端了个杯子,吞下去一口葡萄酒,味道还是不对不过有的喝也不错了。
“那事儿和夜魅有关?他给我下的药,绝对不可能!他不会背叛主子。”
夜影见她终于肯说真话了,索性挑明了问起来。
方才用膳的时候他就觉得夜魅不对劲,只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还得从他中毒断片儿说起……
“噗嗤!果真是靡靡桃花太厉害了,竟然连影首领都断片儿了么?也难怪了,你俩儿现在瞧着还好好的呢!”
白水晶忽然明白了夜魅那副欲言又止从担忧到默然的神色说明了什么,那样的感情终究是禁忌,不能为外人道……
“什么意思?我中毒那夜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你知道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夜影心底浮现出几分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他那夜中毒之后便昏迷不醒,而后第二日毒解了才醒,期间应该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啊!
“唔,影首领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中毒之后断片儿然后就醒了?中间什么都没发生么?”
白水晶端着高脚杯,神秘莫测的笑了起来。
这个秘密说出来,活不成的大概也不是他,可是她却很想知道,这万年铁树直男知道那件事会作何反应?
“你是说……解毒那个女子有问题?”
夜影愣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再加上靡靡桃花确实是剧毒,他几乎没有半点儿自制力,又哪里能记得那女子的长相?
“嗯哼!话说到这儿了,反正你要是还猜不到,我也着实没法子,不过再好心提醒影首领你一句话,当时我们身处大漠腹地,哪儿寻得到什么花银子便能买来的烟花女子呢?”
白水晶搁下手里的杯子,反手按下水晶桌尽头的机关,将走到大门口的夜魅挡了个结实。
“夜魅说他寻了挺远才寻到的人,就在海市蜃楼附近出现的花市……”
夜影的脸刷的白了几分,难以置信的看着玄黑色石墙壁上映照出来的画面,是夜魅和绿毛龟小鬼!
“你看啊,我当年呢是追你主子去的,就算你死了我也束手无策不是?别说我冷血无情,老娘对狂躁分子没兴趣!然后便只剩下你主子和夜魅两个人,唔……”
白水晶摊手,萧琛那个人呀,真的是能将话憋在心底到死吧?
“所以你是说……”
夜影看着门外试图让绿毛龟小鬼开机关的夜魅,那张脸逐渐浮现出焦躁的情绪,整个人愣住了。
“我没说啊!我可什么都没说!一个字也没说!”白水晶打了个哈欠,端起桌上的红酒干了,心情莫名的好。
谁都不想当坏人,那就让她来当吧!
反正她孤家寡人一个,没那么可在乎担心的!
“多谢!方才多有得罪,在下失礼了!白姑娘,告辞。”夜影很快便回神,一本正经的道了谢之后,转身离开。
“呵!”
白水晶看着夜影的背影,杵着下巴勾起了唇角,这呆子似乎变了呢!
城主府大门外,玄黑色石墙轰然洞开,只差跪地求饶的绿毛龟终于如释重负,哭喊着溜进院子里去了,而后顺便将大门封死。
夜魅转过脸,看到黑水晶折射下立着的人,惨白的脸泛着肃杀的光。
就知道那个白水晶不靠谱,当年便不该留着她的小命……
“你落东西了?”
夜影面无表情的走想他,语气也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没……”
夜魅惊讶于他的反应正常,崩塌的心似乎缓和了几分,转过脸道:“夜白说你有任务下来交接,我过来瞧瞧。”
“嗯,我找白城主询问花街末巷老板的相关事宜,她说夜市人的底细她也不太清楚,咱们得自己查。”
夜影舒了口气,撒谎骗人的鬼话信口拈来。
“原来是这样,那回头我去查吧。”
夜魅僵硬的脊背一点点放松下来,周身的杀气似乎也淡了,唯有那张脸依然苍白,像是暗夜嗜血的吸血鬼,脆弱而美丽。
“不用了!啊,我是说查这个费时费力的,派手下人去便是,你这些日子连续都没休息,好好歇几日……”
夜影说着说着,就发觉夜魅看他的眼神变了,是那种疏离的冷漠的以及失望透顶的,总之再也没有从前闪耀的光芒了。
“首领若是觉得我不行,大可以和主子说去,分内的事儿我还得得做的!”
夜魅瞪他一眼,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自己在他心里算个什么东西?竟然真把自己当颗蒜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夜影不明白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瞧着他的模样像是又生气了,一时间也有点慌。
“那你是什么意思?最近月余你不在主子身边,大伙儿也知道你在外奔波周旋十分辛劳,我不过是在洛县里外传个信儿,便累的需要换人了?”
夜魅挑了下眉,浑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夜影有多正他就有多邪,他们像是在天平上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替主子平衡一切。
“咳咳咳咳咳咳咳……”
夜影被他呛声得涨红了脸,视线顺着他依然没擦掉的妆看过去,这张脸与他平日的浓墨重彩极其不同,但是却与那张脸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他断片儿的事儿也不是全部,只是不记得那张脸……
“你受风了?”
原本气得发飙的夜魅见他整个人咳得涨红了脸,面色不由得缓和了几分,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唔……可能是。”
夜影呆呆的点点头,脑子里空白一片,白姑娘知道此事,那主子也一定知道,这么多年了,唯独自己竟然半点儿都没记起来?
“穿上!免得病了拖累大伙儿。”
夜魅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将身上的斗篷递了过去。
“诶……”
被人塞了满怀斗篷的夜影懵了,看着夜魅只穿着波斯舞娘的衣裙时,整个头皮都是麻的,条件反射冲上去,直接将人罩进了斗篷里。
“唔!你疯了吗?”
夜魅被他的动作惊得一个激灵,出手的动作生生收回来,才没伤到身后的人。
不是受风着凉了么?给他斗篷还不行,这呆子又在抽哪门子的疯?
“是,我疯了。”
夜影捆着面前的人一动不动,仿佛隔着厚厚的斗篷便能让他几乎沸腾的血液冷静下来似的,半晌都没有松开手。
“松手!你拽到老子头发了!”夜魅暴躁了,他刚才就不该缩骨的。
原本他身高也不算矮,锁骨之后功力倒是没受什么限制,可是活脱脱矮了一头,特么的被人兜头这么袭击他反应都满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