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转绿,路口的行人开始穿流。
他一直跟着苏齐云到了图书馆。这地方要刷学生卡,一人一闸。
他进不去,一开始在一层咖啡厅坐了会,发现苏齐云就坐在窗边后,干脆走出来,就站在树下等。
7月份,室内开了冷气,舒服得和春天似的,但室外可不一样。
英国纬度高,虽然温度不高但太阳毒,不出一个小时,就能把人晒化。
苏齐云坐在二层窗边,室外低垂的絮云映在玻璃倒影上,美的像是画卷一样。
他忽然觉得,顶着毒日头也没什么好怕的,还悄悄地拍了很多张。
直到夜幕低垂,风也开始割人起来,苏齐云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
顾培风站累了,撑着下巴缩在树下,浓郁的叶子在他身上落下阴影。
凌晨一点,苏齐云终于摘下眼镜,抱著书,缓缓走出了图书馆。
顾培风一下藏进了树后,捺不住抿出个笑。
他盘算着,待会儿是直接酷酷地从树后走出来,假装偶遇;还是听着脚步声猛地冲出来,来个荒诞喜剧;或者直接递情书,坦白之前横跨大洋一月一封的匿名情书,都是他写的——
结果,他哪个算盘都打了个空。
“齐云!”
一个人远远地招了招手,着装讲究,看着像律政剧里走出来的人。
苏齐云平静地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朝自己宿舍拐去。
那个人忙不迭跟上,前倾着身子,嘘寒问暖地,苏齐云一直垂着眼眸,他递过来的冻红茶也没接,一句话都没答。
那天,顾培风一直跟到了宿舍楼下。
他进去的时候,一直跟在齐云身边的人正站在宿舍门禁前,一边抬头看着某扇窗户,一边打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