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辰摇摇头,拉着他的手腕,指肚轻轻蹭着那一块凸起的腕骨:“我只演给你看。”
他带着阮奕走到围栏边。学校的巡逻老师拿着手电筒四处转悠,雪白的光束时不时就晃到这里,在漆成银白的铁栏上打出一片森然的阴影。
陆炳辰问他:“会翻墙吗?”
这铁栏高度不低,幸好顶上没有加尖头刺,要不压根不用尝试,肯定是翻不出去的。阮奕试了两次,每次都差一点。但是这边的动静似乎已经引起了巡逻老师的警觉,手电筒频频照过来。
围栏很长,他照了两下都没看出异常。
陆炳辰压低声音:“他在往这儿走,你再试一次。”
第三次,阮奕成功翻了出去。
但手电筒的光也像捕捉到了这个动静,本来在往东边的小树林里照,这下突然转了过来。
那中间的间隔最多只有两秒。但在白光射来的时候,陆炳辰已经落在他面前,阮奕几乎没有看清任何动作,就被他拉着躲到一棵高大的水杉树后。
白光转了又转,一无所获,终于慢吞吞地挪走了。
阮奕看着陆炳辰:“你练过?”
“格斗术是我和我哥从小就必修的一门课。我还好,我哥以前被那个格斗老师一拳打晕过。”陆炳辰说,“翻这个墙不难,找个时间我教你练一下腿。”
他们坐了十五分钟的车,到了陆炳辰家门口。
阮奕感觉,如果换个懂行的来,应该能认出不少好东西。
他看不出来,只觉得这个房子装饰得很舒服,每一处都很舒服。无论是奢华还是风雅,它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铺张,也不显得孤标。
陆炳辰领着他走进书房,从墙上取下一张古琴。
七弦琴。琴弦比古筝少了很多,指法也不如古筝的复杂,但是把控意境上却比古筝要难得多。
陆炳辰微微垂下眼,抬手一拨弦。
琴声响起。仿佛有一个人,踽踽独行在风声呼啸的旷野。他头上是疏星冷月,脚下是苇折如涛。天地间空茫茫一片。没有任何同伴,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