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也能知道。我翻出英语书,学他一样竖起来挡在面前。反正教室够大,我们这个角落根本没人会留意。
“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吗?”他晃了晃脑袋脸严肃下来:“因为你一个礼拜上学,没有一天来的时间是一样的。”
的确。
我上学的时间取决于我起床的时机,而我起床的时机又决定于陈兰。
所以开学两个月,见过没有开着的校门,也见过关了的校门。当然绝大数时间,我还是都压着早自习课打铃的声音跑进教室。
我从小到大的另一一个自知之明,就是我真的没有早起的天赋。
读完书。
开始发试卷做题。整个教室完全地安静下来,我也不方便再跟他说话。试卷题目很难,我盯着卷面抬头上那一行小小的字。
a班练习。
对啊,因为是a班啊。张梦洁还有张放放和我同在一个班,李心蕊跟张路在b班。一个年级的学生分了一个a班,三个b班。
江炎做得很快。
一共五篇阅读理解,我才刚做完第一篇,他已经趴在那儿看小说,试卷就压在他的手下,隐约露出一个小小的角。
“你做完了?”我用笔戳了戳他。
“嗯。”他懒懒地点头。
“瞎做的?”做这么快,除了是瞎做得还能有什么。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十月的早晨里已经有了微凉的气息,暖暖的阳光透过他这侧的窗户投进来,男孩子的半张脸都沐在金黄的光线里。
他笑着偏了下脑袋,而我,立马闭上了眼睛。
不是别的原因。
一定是因为,这一刻,阳光从他背后,直射进了我的眼睛。
我对他看着的书忽然很感兴趣。
“你在看什么?”
他手停在的一页上,有一行字下面划了一行飘逸的波浪线。
“我们都是上帝的绵羊。”
抽象的,怪异的,但是却又很吸引人。江炎的眼神跟我一样,也停在那一行,久久没有动。
他学着电视剧里东北老大爷的样子搓了搓:“最近天冷,看来是注意安全了。”
我纳闷他突然这么神神叨叨地在讲点什么屁话。
“天冷了,要是上帝老人家想吃涮羊肉了,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按照换算下来,我们可都是娇嫩欲滴地小羔羊啊。”
“对了,小羔羊是怎么叫的?”
“是咩~~。”
“还是咩???”
……
我板着脸,伸在桌下的脚,不轻不重地踩了他一下。然后对着前面转过来的两道陌生视线抱歉地笑了笑。
英语课中间休息十分钟。
江炎立马撒了野似的跑去第一组。
“胥乐远拿了扑克牌算二十四点,你看我现在过去赢哭他,中午请你吃大餐!”
我冲他使了个“你确定”的眼神,被恼羞成怒地他掐着脖子直晃荡。我烦得要去打他,他这边敏捷地一松手,人就已经跑了。
“等我大杀四方!”
他伸出食指自信地点了点自己。仿若赌王出征。
只是转身的时侯撞到了个正从后面走回来的别班的男生,故作的帅气全成了一场狼狈。
两人看着是认识的,互相搂着脖子对骂了几句,就又高高兴兴地搂在一起走了。
男生,真的没有一个不幼稚的。
*
张梦洁和张放放从第二组跑过来千里寻我。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我和放放本来给你留了位置的,后来还是让别人给坐了。”
刚刚我进来就注意到了,她们旁边坐的是两个陌生的男生。
“要不。”张梦洁提议道:“我们去跟那两个男生说说,让他们跟你换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