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不止一次地这样说过我。
但是也丝毫不能阻拦我我大哭大闹地想要得到那件自己梦寐以求的外套。
开始的时侯,我也的确是成功了,别的女生几句对我的新衣服若有似无的夸赞,让我陷入了一种从所未有的甜蜜之中。
没有人这样夸过我。
我所有失去的自信,和因为不同的外号绰号而受到的伤,似乎只有在这一刻,才能得到短暂的缓解。
是自卑,让我爱上了那些昂贵的,负担不起的漂亮衣服。
但是飘渺的甜蜜,建立在别人言语中的自信,只是一场海市蜃楼。
危机感是从李心蕊开始的。
开始的时侯,心里攒着一股劲。不停地想要新衣服,不想输给她。
输。
这是一场比赛吗?
不是。
这只是属于我内心世界,见不得光的,一种比拼。
别人说这是一种攀比。
攀比是因为虚荣。
怎么了?攀比不好吗?虚荣不对吗?
我至少快乐了是不是。
是陈兰储标毁了我曾经的生活,那个至少不愁吃喝的童年时代。现在的我,凭什么要为他们的失误埋单呢。
我不。
*
“你那个同桌怎么样啊?”
放放也听说过关于她的传言。我看她的表情,有关心,也有猎奇。
“还行啊。”我轻松地笑:“就不太说话,没有什么异样。”
“对的。”张梦洁因为坐在我前面,所以对这个特别有发言权:“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老师每次抽她回答问题,大多数都是沉默的摇摇头。偶尔开口回答的,得到的也是老师一个不太耐烦的手势。
“坐下再思考一下。”
渐渐的,所有的老师都知道了她的底细。
这样一个“再思考”的机会,也不再给她。
余光里尝尝会瞥见她深埋的脑袋。
黑黑的皮肤上,浮了一层冒着白头的粉刺。
所以你看。
我不是最惨的那个对不对。
毕竟有些人,生来就是一副死牌。我还有挣扎的机会,对不对?
☆、第 34 章
记忆中难以启齿的事是这样多。
小学食堂不提供伙食,每天自己蒸饭带菜。
五年级的一天,我没有带菜也没有在学校门口小卖部里买一根五毛钱的火腿肠。
那一天,我将我的菜费,五毛,买了一根棒棒糖。
然后慌称自己忘了带菜,厚着脸皮问我的同桌要了两块咸萝卜下饭。
没有为什么。
也并不后悔。
只有因为那一天的我实在是太想吃一根棒棒糖了,真的太想了。
所以我终于渐渐明白。
我不是出城逃难的白雪公主。
我只是一个庸俗的,贫穷的小女孩。
我再也回不去了。
*
体育课还有五分钟要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