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看到,飞舞着手中的藤拍,一前一后在马路上飞奔着的两个儿童。
你放心,他们绝对不是在干架!
他们只是在追车而已!
追自己的四驱车!
我,从未见过脱缰的野马,但是我此刻终于认识到了什么是脱手的野车。
根本,跟电视机里面放的,一!点!都!不!一!样!
突然之间,我的‘天皇巨星’撞上了路边的一个小石子,朝着路中央偏移了自己的路线。
当时我回身一看,正好有一辆摩托车正疾驰而来。
无论多少次回想起这一幕,我都会为我的奋不顾身而惊叹,为我的愚蠢而后怕。
我没有迟疑,直接追着‘天皇巨星’,一起跑到了路中央。
被车带过的那一下,说实话,我真的不太记得了。
我对这件事最深刻的记忆点应该是,那个摩托车叔叔塞了我一百块钱,同我私了。
那时候的的百元大钞还不是少女粉,但是却更为难得。
我从叔叔手里接过钱,没有哭,非常懂事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叔叔,我没事。”
叔叔见我这样安然无损的样子,反倒是迟疑了起来:“小朋友,不然我还是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个年代还没有碰瓷,也很少肇事逃逸。
叔叔面上的关切是真心实意的,但是我的拒绝也是不容置疑的。
这事要是闹大了,让陈兰知道我带着人上马路玩儿命,我还有活路吗?
马路危险。
谁不知道马路危险啊!
我给了李醇一块钱,作为封口费。
他没有损失任何东西,还免费观看了一场人车肉搏,刺激异常。这钱基本跟大风刮来送给他的没有什么区别。
我相信他会识相的。
但是显然,他辜负了我对他的殷切期望。
当年奇多卡是十分流行的一样单品。但很少有人能集齐,因为穷。
我拿着一百块钱,没有多犹豫,直接冲进了饭店隔壁的超市买了几十包奇多。
当陈兰怒不可遏地冲进家的时候,我正躲在家里的阳台上狂拆包装袋。
“储悦!”
我没有开阳台里的灯,她就这么站在门口,背着光。像是一尊凶神恶煞的佛像,吓得我手里的奇多都掉地上了。
“给我过来!”
“哦。”
我缓缓站起,路过一地的粟米棒,跟在陈兰身后走到了此刻正亮如白昼的客厅。
果不其然,我看到了李醇。
虽然他的脸上已没有那副傻笑,却更加让我觉得咬牙切齿。
“你这个叛徒!”
也许是我声音实在太凌厉,李醇闻言面部一抽,吓得直往他旁边站着的那个女人身后躲。
“小陈啊,我知道你们两夫妻开店辛苦,但是也不能不管孩子啊!你看这都跑到马路上去玩了,她自己去就算了还一块儿伙同了我们家小醇,这要出了个意外谁担当的起啊!”
眼前这个脸跟李醇一般黑,眼睛狭小,鼻子大大的阿姨应该就是他妈。
“是我被车撞了,又不是你儿子!”
我受不了她看着我妈妈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直接给她顶了回去。
当然,下场也很惨。
陈兰直接给了我一耳光。
这清脆又刺耳的一声。
连一旁等着看戏的储盛也给惊住了。他没有拍手鼓掌,也真还算是念着我同他之间一点血缘。
被车撞的那一下,其实很疼。我的两个膝盖全部都摔破相。
陈兰的一下,并不重。
但是我被打偏过去的头,却是很多年没有真正回过来。
他们太忙了。他们没空想要去了解教育儿子和女儿是不该用同一个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