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京这段时间,虽然他一直没开口让他重回封地,他也没有趁机拉拢势力的意思,反倒是每日里沉迷各种诗会,时常跟一些颇有才华的学子因为某一句诗的用句,争得面红耳赤,没有一点王爷架子。
这样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雄心壮志的样子。
偏偏,最后这个人,竟然真的是他。
而他却为了追宁清河和捉拿幕后凶手,带了大量的人手出来……宿京虽然有蔺深坐镇,可是蔺深掌管的将士们可都在京畿大营,要入宫驰援还需要一段时间。
若是趁着这段空白的时间,贤王完全可以趁虚而入,掌控宫廷。
更何况今日命妇觐见,等到事情成了定局,一切都无法改变……
而作为绊脚石的小皇帝和宁诗婧,自然是斩草除根,让他坐那个皇位更加的名正言顺。
越想,钟玉珩越是浑身发寒,猛地一甩马鞭,厉喝一声:“回宫!”
当先一马疾射而出,一路狂奔,在看到宫廷方向燃起的硝烟时猛地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地快马加鞭直直朝着那边冲过去。
苏星也同样咬紧了牙根,脸上没有了惯常的嬉笑颜色,扛着大刀跟着他一口气往前猛冲。
跟贤王带着大量充数的人不同,他们手下都是强兵猛将,各个都是见过血的,一路杀进来照面几乎没有多少抵抗的力道。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贤王明明已经攻破了宫门,却仿佛根本没有派人留守,整个宫廷内部乱成了一团,还有不少宫女太监带着点身家偷偷逃出宫去。
钟玉珩顾不上别的许多,兵分三路,一路派人去了勤政殿,苏星带人去看密道附近的情况,自己则是带人先往永慈宫去了。
看着眼前的乱象,苏星自己心里也着急的火急火燎,恨不能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去永慈宫看看,可是他知道这会儿不是任性的时候,最后只能握紧了大刀,按照安排往密道带人一路搜查。
“苏公子!”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将士急冲冲的跑了过来,跪倒在地上:“前面有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
“这宫里不是到处都是浑身是血、躺倒在地上的人吗?”苏星不耐烦地打断,怒气冲冲道:“小爷又不是大夫,你喊小爷有什么用?这点小事儿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吗?还有气儿就抬下去叫人诊治,没气儿了搁那儿等着埋,跟小爷喊有什么用?!”
他这会儿整个人都跟快炸了似的,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敢触他的霉头。
那被推出来汇报的将士忍不住露出满脸苦相,犹豫了会儿还是低声道:“苏公子……那人,那人像是,像是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那位瑞珠姑娘……”
“砰!”
只听一声巨响,苏星原本握在手里的马鞭末端被硬生生的捏成碎片,他的指节上被捏碎的木刺划伤,流出鲜红的血液。
然而他这会儿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也听不到四周嘈杂的动静,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让他只要想想就心脏揪疼,浑身战栗的形容: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
他猛地翻身下马,面目堪称狰狞的一把拽住那将士的前襟,咬牙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