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澜的神情变幻来去,最终只是小声道:“脾气真大……”
这一击也用尽我最后一丝力气,只得伏在床上不语。
身后那人见我不动了,一手将我腰间的云被拂了下去,手指又在我的腰臀间流连起来,我登时寒毛直竖,哑着嗓子道:“你还是不是人啊……”
这样说着,却再也无力阻止他的手指再一次捅进了我的后穴。
他道:“你别怕,我只是帮你看下……”
我没好气道:“不用你看!”
“呵,我知道,你不叫我看,就等他一会儿回来仔细给你检查……”谢明澜似有些吃味,“检查”二字咬得十分刻意,他全然只拿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一手揽住我的腰身,恨不得将我揉进他的身体中似的,一手在我后穴中搅动半晌,忽然道:“合不上了呢……这里,一直在流出来……”
闻言,我猛地把脸埋在双掌中,不是因为羞愧,是怕我咬牙切齿的狰狞表情被他看了去。
谢明澜却会错了意,他更是小声道:“嗯?疼吗?你别气了,我……不是成心要欺负你……”
得不到我的回应,他叹息着,将我越环越紧,片刻,他的身子一滚,又压了上来。
他的轻吻不停落在我的发迹鬓角,似怎么吻也吻不够似的,他含混道:“你这冤家,要折磨死我了。”
转日天还未亮,我是在苏喻怀中醒来的。
不知是畏冷还是睡着时也想离谢明澜远点,我整个人都蜷在苏喻怀中,苏喻倒也配合,便是梦中也一手环着我的肩头。
挨得这般近,我一动,苏喻便也醒转过来,片刻的迷茫后,他微微垂下头与我对视良久,然后无声地对我笑了笑。
我刚要说话,却被他掩住唇,他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我望向身后。
我悄悄回过头,只见谢明澜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正沉,难得显出了几分稚气。
我无奈地转回身来,心道:昨夜也太荒唐了些!怎么三个人睡到一起了,倘若传扬出去,真是好一笔淫乱后宫的浓墨重彩。
横竖闲得无聊,我睡眼惺忪地拿起苏喻的手指把玩,之前就觉得了,他的手也生得好看,不论何时看都是这般纤长沉稳,指甲修剪得十分干净整齐,执笔的关节处有一层薄茧,若说这样的手在我眼中还有什么缺点,恐怕就是略瘦削了些,不如谢明澜和他爹的手来的匀称华贵。
我正在心底品评得起劲,忽觉一只手臂从我身后环上腰间,我方一愣,那手臂就猛地一收,不待我任何反应,便被平平扯入了身后那人怀中。
谢明澜揉着眼睛,像是困倦得很,就连神志都尚不十分清明,他将我紧紧揽入怀中,便用下巴着我的肩头又闭上双眼。
过了片刻,他又仍嫌不够似的,强买强卖般把手指杵在我的手掌中。
我甚是不解,正怔忪着,却听他似梦呓般哑声道:“摸我的。”
这样说着,他的唇角却是控制不住地一翘。
我望着他的睡颜半晌,琢磨来去,越发觉得谢明澜这个人……怎么和个小媳妇似的。
寻常时候他总能寻到各种由头与我打得不可开交,但是一旦睡过了,他就不自觉露出了些含羞带臊的欢喜来,也不闹着要玉佩了,也不似前阵子那般消沉得半死不活的模样了。
我这样胡乱腹诽着他,不知为何心中又隐隐生出一顾无奈之情来,虽说我现在对他也说不上愧疚,但终归抬手揽住了他,他仍是闭着眼,却又是一扬唇角,挨挨蹭蹭地将我抱得更紧了些,不住用双唇轻蹭着我的脸颊。
谢明澜如此抱着我又睡了一会儿,直到元贞蹑手蹑脚的进来了,他不敢离得近了,只远远停住了脚,虚着语气唤道:“陛下,陛下,上朝的时辰快到了。”
唤了几声,仍不见谢明澜醒转,我怕把元贞逼急了来掀床帷,到那时……我也就罢了,横竖没有脸面可言,但谢明澜与苏喻君臣二人同寝一事传扬出去就好看了。
这样想着,我轻轻晃了晃了他的肩头,谢明澜在我颈间深深吸了口气,他仍是紧闭着双眼,开口却是清晰地命令道:“传下去,朕今日微恙,早朝罢了吧。”
待元贞领命而去,谢明澜带着轻微的鼻音道:“再睡一会儿,昨夜……闹得太凶,你也累了吧。”
他不提还好,提起这事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兀自缓了半晌,念着我本该仍是不知事的失忆着,便硬生生咽了这口气,不与他计较。
大约是三个人各忖着心事,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这个清晨格外静谧平和。
可惜过了不一会儿,元贞再次回了来,小声道:“陛下,徐熙徐大人说有急报要面呈陛下。”
谢明澜忽地睁开双眸,眼中清明得哪里还有一丝迷蒙?
谁知他听到这话第一反应竟是警惕地凝视着我,我顿时又好气又无辜,怎么,在他眼中这天下的坏事都是我一人干的不成?
他的黑眸凝在我面上,却对元贞冷冷道:“何事?”
元贞斟酌着措辞道:“说是今早,有净土宗妖僧煽动教众在京都府集市闹事,致使许多百姓伤亡。”
闻得此言,不要说谢明澜,我和苏喻都忍不住凝重起来。
净土宗本是由鲜卑那边传扬过来的邪教,十多年前就被谢时洵所禁,但是他们扩张甚速,枝蔓太广,朝廷屡禁不止,如今鲜卑被灭,想必有流亡的鲜卑残部汇同净土宗妖僧意图乱政。
此事……当真十分棘手。
谢明澜亦是蹙紧眉心,却将那道目光从我面上挪开了,他一边起身披衣,一边吩咐道:“朕知道了,叫他去养心殿侯着。”
我看着,这人倒是又变回那个威严肃穆的君王了。
见他下了床拎起那身君王的行头,我只当他要穿戴上朝去了,遂打了个哈欠,捂着肩头在床上一骨碌滚进苏喻怀中,拽着他的手搭在我的背上,示意他给我揉揉。
昨夜那药上了一半,今早又是阴云密布的天气,我的背伤又隐隐翻出酸痛,端是难忍。
苏喻与我的默契自不用说,连个眼神都不用丢给他,他便在手上加了些力气,一手将我搂在怀中,一手用掌根处抵着我背后那几处向来痛得厉害的旧伤,他的手法让我熨帖得很,只按了没两下,就让我四肢都瘫软在他怀中了,若不是碍着谢明澜在场,我几乎要呻吟出声了。
舒爽没多久,就听谢明澜忽然沉声道:“你过来,为朕更衣。”
我吓得一震,和苏喻一同望向他,正与他的眸子对个正着。
看他那脸色略有责难之色,我更是莫名,明明是他自己不带侍从,却像怪罪我了似的,这邪火发得委实没道理,不过事到如今我也不愿与他对着干,只得不情不愿地从苏喻怀中爬出来,一脚迈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