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其实知道沈决有苦衷,也一直相信无论沈决做什么,一定有一万个应该这么做的理由,所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沈决的决定。
直到后来团解散了,违约官司打赢了,一切他们无法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顾衍书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那时候他们还太年轻,有的事情超过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如果假以时日他们未必不能解决,可那些时日是多长,谁也说不准。
可能会长到磨灭掉他们十几二十岁年少时最大的热情和天真,会长到埋没掉他们的梦想和坚持,会长到让他的母亲因为没钱医治而在谣言和诋毁中提前离世。
这些他都明白。
所以他一直都念沈决的这份好。
他这么多年生气的只是沈决不愿意把那一万个理由告诉他,生气的是在每一次他以为可能会重逢的场合而盛装打扮时沈决都没有出现,生气的是自己表现得像一个被丢掉的小孩。
更生气的是沈决又突然无缘无故地凭空出现,而自己依然和当年一样没出息。
可是顾衍书想起那天在医院听到的沈决经纪人说的那句“你忘了老爷子当时把你逼成什么样了吗。”
他决定先暂时不生沈决的气了。
他站起身,认真地看向沈决:“那你还会回来吗。”
柔软湿润的头发垂在他的清冷的眉眼间,素着一张脸,在灯光下干净清透又漂亮,白色T恤显出他一如少年时没有改变过的单薄身形。
好像轻而易举就能透过那层淡漠的外壳看见了深里的柔软。
沈决看着他,低声笑了。
“你这么怕黑,晚上我不回来你怎么睡?这次记得把门给我留好就行。”
第24章
“谁怕黑了。”
顾衍书说完转身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