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儿,真名叫何秀,小名儿叫秀秀,那个老何何大力是她亲爷爷。他们本是兰陵县的农民。她六岁时,弟弟病死了,妈妈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他的爸爸何家伟为了养活老爹和闺女,就和同乡一起辗转到帝都来打工。”
在爱有微光喵喵团的办公室里,左右给大家讲着何秀和何大力的遭遇。
“何家伟本来想得很好,只要自己在帝都稳定了,就接爹和闺女来自己身边。可他刚到帝都还没半年,就在工地上出了事故。他爹何大力和闺女秀秀,匆匆从家乡赶来,却没有来得及见到他最后一面。”
“因为有黑包工头从中渔利,他们也没拿到多少赔偿金。何家伟是家里的经济支柱,老家的田地本也不多,靠他们两个人下地,恐怕收成都不能果腹。老何无奈之下,只好带着秀秀留在帝都郊区,靠给小餐馆打零工,勉强度日。”左右淡淡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有感慨亦有无奈。
“这还不是最惨的,更可怕的,他们被陈阿四盯上了。陈阿四是他们租住那片平房区,最大的二房东。他欺负那些老实人,把房租涨得离谱,再放高利贷,设计那些人欠钱后,无法偿还。便以此逼迫他们,听他唆使。老的就去碰瓷,小的就去火车站,地铁站和过街天桥乞讨。”左右的声音寒凉了许多,带着愤怒:“秀秀一直被逼着,装成聋哑儿童,所以她才不爱说话,甚至有语言障碍。”
“那些老人身上,大都有伤。至于小孩子,都会营养不良。陈阿四从来不许他们吃饱,因为越骨瘦如柴,才能激发旁人的同情心。甚至,他……还介绍过年轻的女孩子,去那种小理发馆,做……按摩小姐。所幸那些地方,都被警方查封了。因为这个,陈阿四还被拘留过,可这种人就屡教不改,非但没有吸引洗心革面,反而更狡诈,总想钻司法空隙。甚至利用亲情,威胁那些可怜的老人和孩子。”
“秀秀刚过十六岁,陈阿四就盯上了她。现在虽然没有小理发馆了,但他又找到一个五十多岁的鳏夫,想要花钱找个小媳妇儿。他就给秀秀弄了个假身份证,叫陈小红,二十岁了。还说是自己的侄女,需要五万元的彩礼钱。秀秀不愿意,他就把她关起来,还打了她。老何趁着陈阿四喝醉了,悄悄放走了孙女。她身上有伤,没钱治,也不敢去找警察,就在垃圾堆上找吃的,救了被流浪狗咬伤的陈皮。他们便相依为命。平时,秀秀就还靠着装成聋哑人,讨些吃的,勉强活下来。她很害怕。”
“多亏遇到了华光燊,不然,秀秀还会被陈阿四抓回去。”左右长眉微蹙,双手握拳:“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陈阿四这种败类?他太坏了,绝不能再让他,继续害人。他应该去他该去的地方,接受惩罚,用一辈子忏悔自己犯下的罪。”
“我明白了。石头捡到小哑巴儿,确实属于意外,而非被陈阿四设计。上次你们在医院,陈阿四看见了秀秀,认出了她,这才有了新的报复计划。秀秀失踪,应该就是被他胁迫。如果,何秀愿意作证,这次陈阿四难逃法网。”向一鹄用拳头捶了桌子,蹙眉道。
“没错,张所长他们也在同时寻找何大力。在加上老何的证词,这个陈阿四就长了一百张狡诈的嘴,也百口莫辩。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一定会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艾国欣点点头,郑重道。
“没想到,小哑巴儿的身世这么惨。哎,我不该说那么些话,这么可怜的人,我们得帮她啊。”喵喵叹了口气,有些懊恼。
“是啊,我和老张商量,不如先把孩子接回我们家住。这在收容所里的条件肯定不如家里好啊,对吧?”赵薇也紧接着叹了口气。
“你们见了小哑巴儿,她……还好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华光燊,突然抬起了头,凝视着左右:“她被陈阿四抓回去,有没有……又挨打?”
左右回望着他,她本意里想说谎,但对着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实在难以压抑心中的悲愤。她无奈地点点头,苦笑着:“秀秀,被陈阿四,卖给了那个老鳏夫。他们……他们……对她……”
左右难以继续,众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结果,大家心知肚明,凄凉的情绪中,都带着各自的愧疚。或许,是他们没有保护好这个可怜的少女。
“秀秀身心俱损,医生说……她要恢复好一段时间,才能痊愈。我们,还曾咄咄逼人,指责着她……恩将仇报。或者,我才是那个有错的人。我们应该做的,是帮助她,保护她,而非指责。我对不起,何秀。”左右侧了头,不易察觉的,两行清泪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