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流的话,在他们听来多少都有些了咄咄逼人之意。
许太后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回话。
须臾,她不甚在意道,“天子年幼,不知此中深浅!”
“堂堂天子,只因一句不知深浅便可推卸一切责任?”唐清流冷笑,“下官在此斗胆询问一句,这天下,是您做主,还是陛下做主?这天下姓得楚,还是姓得许?”
“大胆!”许太后明显见了怒意,一掌拍在龙案上,精致的小脸上盛怒,“先皇早逝,天子年幼,哀家秉着天下苍生垂帘听政,唐将军竟屡屡出言冒犯,哀家念你乃皇亲国戚不予计较,再有出言不逊,必得小惩大戒!”
“娘娘!”李尚书挣扎一番,替唐清流说话,“唐将军所言倒也不差,天子素来有一言九鼎之美誉,自是不可出尔反尔,眼下最要紧的,该是如何解决眼下难题,如何推出新的制度才是!”
李尚书都已站了出来,宋巡想了想,也随之道,“南燕天朝占地小,但多出文人才子,如今朝堂之中也正是需用人之际,依照下官而看,三年科举改为一年一度,倒也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既有人站了同意,接下来便有许多人附和。
既有人附和,自是有人反对。
直到早朝结束,依旧未讨论个结果出来。
……
楚知南窝在瑶华宫的软塌上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瞧了眼正替她耐心煮茶的男子,凤眸敛了敛。
“听说今日早朝,那金銮殿上甚是热闹得很!”
男子煮茶手法娴熟,闻了闻茶香后,略带惋惜地叹了叹气,“只可惜,咱们无缘去瞧这个热闹!”
“都是些聒噪话罢了,有甚可听?”
她昨夜未睡好,方才眯了眯,身上仍是无劲得很,卧在软塌上声音甚是慵懒柔软,“定是我家舅舅与那陆相爷争闹不休!”
“呀?”慕容承烨将茶倒好,“先前你与那小陆大人有婚约,这唐家与陆家如此不和,不知唐将军是如何将小陆大人看入眼的!”
他连陆宴安的全名都不愿说。
“陆宴安从未入过舅舅的眼!”说至此事,楚知南有些惆怅,声音低低,“舅舅生长与武将世家,唐家不论是男儿或是女儿,自幼便被拉着一道习武,便是唐府的丫头小厮都有功夫……陆家则不同,陆家尚来崇文。陆宴安身子羸弱,瞧着弱不禁风,加之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向来便入不得他眼!”
只是爱她深切,当初听她执意要嫁陆宴安时,倒也未出言反对。
“嗯?”男子闻言若有所思,“不知在下可否能入得唐将军眼!”
楚知南自知他说笑,当下白了他一眼,“也入不得!”
“为何?”见楚知南从软塌上起身,他替她将茶斟好,“是我这模样儿入不得将军眼,还是我这身手入不得将军眼?”
楚知南在他对面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再放下。
动作既优雅又端庄。
“说起武艺来,你比我厉害,舅舅定会怕我吃了你的亏!”
“唐将军多虑了!”慕容承烨抿抿鼻,“倘若此生能娶得小南儿,疼爱一辈子还来不及,怎会舍得你吃亏!”
“男人的承诺素来听不得!”楚知南看着他,“三殿下有宏图报复,与我不一样,我的心愿是守住南燕,而殿下你的心愿是一统天下!”
心愿起了冲突,难保有朝一日不会因利益而起干戈。
“你这小丫头呀!”慕容承烨听得甚是无奈,抬手戳了戳她的鼻梁,一脸宠溺,“为何你就不可信我呢?信我可同你一起守护你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