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南微微偏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说这京城还是天子脚下呢,你们家张兄大还能打过天子去?”
提起天子,钱蓝秀不屑的嗤笑一声,“谁不知晓当今天子不过就是个空架子?大权都掌握在陆丞相手中,他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如何能与张兄比得?”
“钱兄!慎言!”
此话说得未免有了些大逆不道的猖狂,有人想要制止他说下去,反倒惹得钱蓝秀十分不快。
“我说的不是实话不成?这天下谁不知晓此事!”
“也对,是事实!”楚知南没有半点生气,将身子直接靠在了栏杆上,“你们继续说说这天子究竟还有哪儿不好,叫我也能听听,我整日藏在那深闺大院里,真是不晓得当下至局势呢!”
说起这天子,钱蓝秀话可就多了。
他所说之话,无非是各种吹捧张家与陆家,再将天子贬得一无是处,最后总结了一句。
“先皇驾崩,那少年帝才年十二,皇家还有个成王呢,怎得能叫那乳臭未干的少年坐上了高位!”
慕容承烨瞧了瞧楚知南的脸色,咳了一声,“兄台,京城毕竟天子脚下,小心隔墙有耳,说不定明日你就得吃断头饭了!”
“你个小白脸是在咒我不成?”钱蓝秀冷笑,十分不喜慕容承烨,转头又与张岐山道,“张兄,今日乃出游相约作诗的,怎能被闲人扰了雅兴?”
张岐山视线不自觉撇至了画舫厢房呢,脸上神情晦暗不明,与楚知南尴笑道,“姑娘是深闺女子,国之大事哪儿比得上风花雪月呢!”
楚知南闻言点头,一脸天真的道了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尤唱后庭花!”
“姑娘说得好!”
此话甚得柳轻舟共鸣,“风花雪月怎比得上国之大事?咱们寒窗苦读十余载,不正是为了能寻机缘为国效力么?若非国泰民安,又何来的风花雪月?”
因钱蓝秀与他素来不对付,此言又惹怒了他,当即讽刺一笑,“假惺惺,你当你谁呢?为国效力?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何门第出生,天下才子比比皆是,不过夸你两句罢了,还当真能上天!”
不过是一届小小举子罢了,若是张岐山想,便是状元郎都能轻而易举弄死。
此话钱蓝秀未曾说出口,但那不屑的神情已说明了一切。
楚知南觉得好笑,“自古寒门出学子,怎么倒还论起门第出生了?难不成你们还能自己选择出生家境不成?我方才那下联,倒还真是没对错!”
官大,权大,肚子大,口袋更大!
这不正是生生讽喻他们这些出生富贵高门子弟么?
钱蓝秀见楚知南句句有针对他们的意思,当即便嘶了一声,“姑娘,莫非你与柳轻舟是一起的?怎得在下听着你处处尽是维护他?”
楚知南道,“本姑娘向来是个惜才之人!”
“惜才?”钱蓝秀嗤之一笑,“就他柳轻舟算得上才?呵,不过就是个小人罢了,仗着自己胸中那点墨水便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妄想攀高枝,当郡马爷呢!”
说着,则又道,“姑娘,在下见你容貌生得不错,可别被他给骗了!”
“郡马爷?”楚知南长眉一挑。
南燕只有一位郡主一位公主。
公主自是她无疑。
这郡主么,那必定是楚苒苒了。
思至此处,楚知南看向柳轻舟,“你喜欢平安郡主?”
八尺高的汉子听得楚知南此话后,脸上竟露出了可疑的樱红,眼神也变得有些闪躲。
“在下何德何能,哪敢肖想平安郡主,姑娘多虑了!”
楚知南怎会看不明白他的心思。
那模样,明显是对楚苒苒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