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庸肯定地点点头:“嗯,我师父说要是这块能卖出去,那就把所有的玉都卖了,最近我们都缺钱花。”
张成旺瞪了瞪眼睛:“啥意思,为啥这么说?”
周德庸假装想了想:“嗯,我师父好像说这块最差。”
“啥?”张成旺两条眉毛一跳,“你师父还有多少块玉?”
周德庸答道:“五六块吧,他打算卖个两千块钱。”
张成旺的心突突直跳,这小子的师父是什么人,怎么有这么多古玉?
手中这块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起码得有几十年了,单说其成色也算得上上等,没有个几万块钱根本下不来。
这还是人家师父手里边最差的,五六块打包才两千块钱,张成旺整个人都精神了:“你师父呢,让他出来,他手里的玉我都要了!”
孙明浩听得清楚,他心中冷笑,这个张成旺喜欢贪人便宜,如今还真是上当了。
将神土中的几块玉石都取了出来,孙明浩走出屋外,朝张成旺微微一笑:“老哥,咱们又见面了。”
张成旺稍稍回忆,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你就是他师父。”
他感觉有些奇怪,这小子年纪跟周德庸差不多,怎么就成了师父?
但他没有细想,反正这是一对傻子,今天这便宜,自己非赚不可。
张成旺一摊手:“你的玉我要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说老哥诈你。”
孙明浩将手摊开,几块古玉晶莹剔透,成色完美,显然都不是路摊货。
张成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他连忙伸手,朝几块古玉抓来:“快点的,我还得回去验货呢!”
早先还以为就算好也不能多好,现在看了这么一眼,他才知道自己失算了。
就孙明浩手里这几块玉,哪怕随便拿出来一块,都得值个十万八万!
孙明浩却在张成旺的手伸过来时收回了手,后者猛地一愣,脸上也是通红:“怎么的,你到底卖不卖了!”
这是拿不着玉急的,如同中了六合彩,领奖时却要填一大堆表格一般,任谁都心急如焚。
孙明浩有些为难,吞吞吐吐道:“老哥,这不行啊。这玉是我徒弟他爹留下的,说是如果家里的画丢了,就拿这玉换钱,省的我徒弟吃不上饭…”
“行了,不就想要那副破画么!”
不等孙明浩说完,张成旺已经彻底恼了,他大叫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包,正要给钱,忽然又将钱包塞回了裤兜。
张成旺干咳一声:“你说吧,想要两千块钱还是想要画,二选一。”
那副破画他早就找人看过,虽然年代久远,可根本不是什么名画,拿出去当破烂卖都没人收。
摆在家里十年了,他早就想扔了,如今要是能用它换这几块古玉,那自己可就赚翻了!
不但能省下两千块钱,还能反赚几十万的巨资,这可是空手套白狼啊。
张成旺心里美滋滋的,将来自己发家致富、进了莆田市里,说不定还能将这事儿当个谈资,结实结实城里的有钱人,嘿嘿。
见到张成旺这副满嘴流哈喇子的贪婪模样,孙明浩和周德庸都是一阵冷笑,但又很快收敛了起来。
周德庸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但又赶紧摸了摸肚子:“哎哟,师父,我都好几天没吃饭了。”
孙明浩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摇头道:“唉,你爹死的早,咱们怎么能忘本呢?”
他顿了顿,然后一脸大义凛然的神色:“就算是饿着,咱们也得把画换回来!”
说到这里,周德庸也肯定地点了点头,又从兜里摸出了两张毛爷爷:“没错,咱们还有兴哥刚给的二百块钱,够咱们吃好几天了。”
张成旺听得哈哈大笑,心里暗想:“这两个贱骨头,这辈子都是要饭的命。”
可他嘴上却说道:“没错,你们有了这两百块钱,就能吃上一个星期的饭,这玉有个屁用?”
孙明浩连连点头称是,周德庸也赶紧装出一副奴才样儿,张成旺对他们的表现非常满意,他一边盘算着这次能赚多少,一边往自己家走:“走吧,咱们去拿画。”
“是,是。”
孙明浩跟周德庸赶紧答应,两个人暗暗窃喜,跟着张成旺,又一次来到了张家的大院里。
等村里的那群地痞流氓走后,张成旺随手将墙上的一副画摘了下来,毫不珍惜地一把扔到孙明浩跟前:“行了,出去吧。”
孙明浩赶紧将画小心接住,这可是周德庸家祖传的东西,绝对不可亵渎。
“行,老哥你慢慢待着,我们俩蹭饭去了。”
说完之后,他就带着周德庸离开了这里。
外面天色已黑,两个人加快步伐,朝着家里走去。
进了屋子,周德庸赶紧将门反锁,他们这才回到屋里,打开灯后,仔仔细细研究起来。
周德庸将整幅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随即眼中闪烁泪花,哽咽着说道:“就是这幅画。”
孙明浩定睛看去,宣纸上画着一副山水图,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站在一块顽石上,笑看着前方。
整幅画充斥着一种古典美,让人赏心悦目,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没有留下任何笔迹,能够说明作画者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