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吃药就找纪南方去,我又不是大夫去了有什用?”谢怀琛一脸紧绷。
陆晚晚知道他是要自己安心,她自是谅解他的,谢怀琛要女人,便有大把的女人,可他没有。对于他,陆晚晚满怀信任。她更知道涟音在两位公主失踪一案中有多重要,若她当真有个好歹,谢怀琛不好办。
她劝谢怀琛:“不若你去看看,莫要她真出什么事。”
谢怀琛张嘴还要再说什么,陆晚晚微笑道:“放心吧,我知你是因公事夜会佳人,绝不会醋你。”
谢怀琛被她逗笑。
“佳人在屋里,外头再好的都是野人,你回去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谢怀琛衣裳也没换,还穿着大营里的铁甲,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徐笑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忿忿不平,口中嘟囔有声。
陆晚晚听见了,侧头问她:“你说什么?”
徐笑春恨得银牙咬碎:“嫂子,你得当心那个叫涟音的。”
“为何?”
“救她的分明是谢染,她凭什么叫叫嚷嚷地要报哥哥的恩?谁稀罕。”徐笑春不屑。
陆晚晚笑问她:“你就为这事跟她打架?”
徐笑春戳了戳她的胳肢窝:“你没良心,我都是在为你出头,你还笑话我。”
陆晚晚乐得直笑,抱紧她的胳膊,不让她动:“好,我知道笑春待我最好,明儿给你做最爱吃的榛子酥,可好?”
她这才顺了气,嚷着要陆晚晚多做些。
两人闹了会儿,徐笑春忽的脸色严肃,问她:“你真不担心她对哥哥别有用心?”
“你哥哥家世显赫,生得如树临风,觊觎他的人恐怕不止一个两个,如果个个我都担心,那我日日就什么都不用做了。”陆晚晚轻松地答道。
“可是……”
陆晚晚偏过头看向她,说:“你哥哥给了我足够的信任,我要做的就是相信他,其余的就交给上天安排了。”
徐笑春轻声笑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豁达的人。”
陆晚晚垂眉顺目。
不豁达,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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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琛大步来到水禾轩。
涟音坐在廊下,脸色凉薄如水,像个白玉雕成的娃娃,倚在柱头,看到谢怀琛踏进大门,目光毫无遮掩,落到他脸上:“你回来了?”
谢怀琛微点了下头,问一旁的纪南方:“她今日情形如何?”
纪南方道:“情形稳定了下来,按时吃药过几日就会好。”
谢怀琛“嗯”了声,嘱咐下人道:“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说完,他转过身便要离去。
涟音扶着廊柱,越过栏杆,拦在他面前,扬起脸看向他:“你要走了?”
谢怀琛微抬了下脸,看向天空,道:“要下雨了,我夫人怕打雷,我要回去陪她。”
涟音别过头,定定地看着绣花鞋尖上的花绣球,也不说话,眼中有盈盈秋水。
良久,她开口道:“我也怕打雷,你留下陪我。”
谢怀琛神秘莫测地笑了下。
“你笑什么?”
谢怀琛摸了摸鼻子,说:“你若告诉我你是谁,我送你回家,自有你家人陪你。”
涟音看起来年纪不大,脸上藏不住事,听了谢怀琛的话顿时恼了脸色,眼眶里银珠儿翻腾:“若我不告诉你呢?”
谢怀琛拍了拍手,周围的丫鬟齐声喊道:“世子爷。”
他道:“涟音姑娘怕黑,你们晚上警觉些,陪着她。”
涟音瘪瘪嘴:“你就那么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
谢怀琛低头扫了她一眼,颇为实诚:“我只是红尘一俗人,如今在办南诏和戎族公主失踪一案,你是戎族人,出现得蹊跷,我怀疑你和她们有关,是以一再救你。”
少女心里油煎是似的,被他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登时炸开了:“谁稀罕你救?我是什么人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什么南诏、戎族公主,我什么也不知道。”
谢怀琛朝她拱拱手,一派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
涟音气极,冷哼了声,转身快走,消失在廊子尽头。
回到屋里,她大发了一通脾气,将屋子里的东西又打又砸,还不解气,抽了挂在墙上的鞭子就要去找谢怀琛。
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她已经冲到门口,但很快,她想到了离京城十余里外的山上的一个山洞里,那里还住了两个人。
她如何也不要紧,她们不能出事。
涟音缓缓的,收回鞭子,放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