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婳愣愣地双手接过。
她双眸间满是惶惑,“老爷这是何意?”
宣国公道:“他打小便不是我能管得住的人,如今他大了,我更是管不住他,所以我要你替我看住了他,这玉佩便是信物,到时候只要他无碍,你便拿这玉佩来寻我兑换黄金就是。”
宣国公如此简单粗暴,却一下子戳中了宝婳的软肋。
黄……黄金?
宝婳迟疑着想将东西递还回去。
“老爷,这不合适,您快收起来吧……”
宣国公冷冷地瞪她,“你别忘了,你是宣国公府的家奴,还不下去!”
宝婳被他呵斥,弱肩微抖,只能尴尬地退到门外去。
待梅襄过来,见她也在,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先回去吧。”
他说着,便跨过门槛进到屋中。
宝婳见里面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便低头退了下去。
宝婳回到客房里,将那玉佩握在掌心打量,心下愈发得不安。
梅襄在宣国公府时,同宣国公的关系就很是诡异。
父子俩很少说话,却也不是完全不说话。
只是哪怕宝婳偶尔听说过宣国公同另外两个公子之间父子温情的琐事,却一件关于梅襄的都没有听到过。
宝婳等得时间越来越长,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梅襄才从外面回来。
只是他回来时,脸侧还有一个明显的巴掌痕迹。
宝婳错愕不已。
这世上敢打梅二爷的人,恐怕也只有宣国公了吧?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激恼了对方,竟在外面就怒到要对他动手。
“二爷……”
宝婳忙上前扶着梅襄坐下。
梅襄只往那椅子里坐去,一言不发。
“我去给二爷倒茶。”
宝婳嘀咕着,刚要转身却被梅襄拽了回来。
他将她拽到怀里,让她娇软香甜的气息瞬间将他空荡的怀抱填满。
宝婳就被梅襄双手轻而易举地环住,他慢慢将脸埋到了她的怀中。
“二爷……”
宝婳心跳不可避免地急促起来。
“宝婳,我爹也不要我了,往后……恐怕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他的声音极是无力,颓废无比,“若是你也离开了我,只怕我是真的会活不下去。”
宝婳一听,更是茫然。
有这么严重?
二爷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她,喜欢到她离开了他,他就会活不下去了?
他似乎并没有在意,让她脸颊微红。
她忍不住将他推开,梅襄却握起白帕连续低咳几声。
宝婳便瞧见了他手中白帕上竟有一抹血痕。
“二爷?”
这下宝婳可真的是吓坏了。
她刚才只是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他如今脆弱到推都会被人推出内伤不成?
“二爷,我不是有意的……”
宝婳忙给他抹去唇角的血迹。
他的脸色苍白,眉心拢着一抹郁色,竟叫人十分心疼。
宝婳情急之下,忙安抚他道:“二爷,实在不行,其实、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养着二爷的……”
门外偷看的管事偷偷抹了抹眼角,发觉年纪大了,竟看不得这种曲折又狗血的爱情故事了。
世家贵公子为了低贱的丫鬟与父反目成仇,情急之下吐血伤身。
小丫鬟泪光涟涟,满口天真承诺自己可以养着公子后半生。
唉,真是一群年轻人。
管事觉得没什么异常,又偷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