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容儿回家也有数日了,小婿今日是特地过来接她回去的。”周牧方才独自一人等待的时候喝了不少茶了,这会儿看到茶犯怵,也不去碰茶杯,笑着开口。
“容儿嫁你后三年未归,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便想着多留她几日,怎么,这过不去了,来要人了?”云轩淡淡开口,不喜不怒。
这是将云想容三年不回娘家的过错推到周牧身了。
周牧心里怒气,面却并不表露,淡淡笑着,低声道:“是小婿不好,以后定当多带容儿回来走动。”
云想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在父亲的面前,倒是表现的谦和有礼了。
云轩还想说什么,云想容柔声道:“父亲,以前是女儿任性,以后必定多回来走动,这也住了三日了,府里馈尚需我去主持,也该回去了。”
抬头看了她一眼,周牧对她的配合识趣心感满意,心里的怒火也消了些许,笑着坐在椅子温柔的看她。
这般看来,两人倒也算是般配。
方才一番谈话叫云轩明白了云想容的心意,要不然还真被这表面现象给骗了。
“回去好好过,容儿,记得父亲和你说过的话。走吧,我送你们出去。”云轩明白自己的女儿,看似温婉柔和,可骨子里却如自己一般倔强,她既然做了决定,便会如当初要嫁周牧那般,义无反顾。
云想容和周牧一同了车,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
等马车渐渐走远之后,云轩这才收回目光朝里走。
“姑爷看去挺疼想容的,老爷可以放心了。”姜寒玉跟在他的身后,笑着开口。
云轩连脚步都没停下来,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寒玉咬着牙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不甘。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点都没变,对她依旧没个正眼。
另一边,马车离了相府之后,周牧脸的笑容渐渐隐去,看着云想容的目光也淡了下来,眼如同缀着冰似的,一片寒凉。
周牧目光阴冷的看着云想容,云想容却恍然未觉似的,温婉浅笑着,毫不怯弱的迎视着他的视线。
看着她眼闪烁着的淡淡光彩,丝毫没有半点惧怕的神态,眼看似带着笑意,实则清冷疏淡,周牧的心里更加不爽了。
他忍着脾气,到了周府之后,马车将将停稳,便扯了云想容的手往里拖。
云想容早有所料,步子虽急,倒也不乱,还抬手示意身后的楚儿不要跟来。
一路到了芙蓉阁,周牧甩手关门,直接将她抵在门后。
坚硬的门板硌得她后背生疼,她想肯定青了。也正因为疼,也让她越加清醒了。
目光清冷的迎视着他,嘴角依旧带着浅淡的笑意。
“云想容,你到底想怎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周牧质问,神色……近乎痛心疾首!
云想容有些好笑,她以前乖巧柔顺的,替他打理好内宅一切事情,帮他不着痕迹的谋划升官之事,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如今她心不在了,他倒是紧张起来了。
“妾身不明白夫君所言何意。”云想容温和低语。
“不明白吗?外头那些风言风语算了,你前些天和霍琛游湖是怎么回事?那总是我亲眼所见吧。你还敢躲在娘家不回来,你不是最讨厌回相府的吗?云想容,要不是你在我身边,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假冒的,跟变了个人似的!”周牧冷着脸斥责。
云想容心里微凉,竟然这般明显吗?脸却不动声色,一字一句道:“夫君是这么想我的?你以为我和他游湖是为了什么?”
她脸神色沉肃,看着周牧的目光似乎含着失望,叫周牧心里顿时一沉。
“那你说是为了什么?”周牧神色微软,手的力道放缓不少,但脸色依旧不是很好。
云想容别过头,似乎在委屈,好半晌没有吭声。
好一会儿,云想容才幽幽开口:“他找我还不是因为我把婉娘赎来给你做妾,惹得他心生不快。故意叫我去羞辱一番。”
云想容将霍琛说的话转述了一遍,又道:“我本不想去的,但是后来想着夫君正是升迁的重要时刻,他是王爷,说不定能打探到些消息,这才硬着头皮去了,没想到……”
她说到这里停住,藏在袖间的手不着痕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腰,疼得她的眼泪顿时盈在眼眶。
周牧扳正她的脸,眼含着震惊,“竟然是因为这样吗?你,那你当时为何不与我说清楚,还……还和他表现得那般亲密。”说到最后,他又有些迟疑。
云想容泪湿眼睑,微垂下眸子,眼泪顿时顺着脸庞落下。
她似乎极力压抑,声音平静依旧有些哽咽:“还不是被你给气的,你,你竟然和青阳郡主在一起,早知道你和她……我又何需自取其辱。”
周牧闻言登时一僵,原来如此!那她后来回相府不回来,想必也是在吃味了。
这样想着,心里顿时柔软了几分。
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周牧心想。
见她依旧垂着眉眼不看自己,周牧赶忙将手滑落到她腰间,将她抱在怀里,脸再没有半点怒气,全是温柔和讨好,“夫人,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误会你,我不是个东西。”
他说着还抬手轻轻在自己脸扇了两巴掌,“夫人消消气,你要是不满意,你打我两下。”
见云想容不理他,他抓着云想容的手往自己脸带。
“夫君不必如此。”云想容用力抽回手,低声道。
“如今外头流言漫天,妾身深知自个儿污名满身,不敢耽误夫君,还请夫君允许我自请下堂,全我夫妻数年颜面。”她抬头看着周牧,神情清冷淡然。
周牧脸的笑容微微一僵:“你说什么?”他听错了吧!
“妾身自请下堂,请夫君成全,给妾身一纸和离。”云想容认真道。
周牧看着她,见她脸色不像作假,心里全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