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厉那锐利的眸子在院子内转了一圈,似乎在找罪魁祸首。
顾宁站了出来,正要开口,姜酒却道:“国公爷,您不必看了,是我自己逼迫他们的。”
顾宁还是跪了下来,“顾宁擅作主张,还请国公爷降罪。”
容厉眸色深邃,“四小姐好手段啊。”连顾宁都被她收买了。
顾宁是他送给容肆的,从小就跟在容肆身边,他对容肆的忠心自不必说,现在还学会了违抗他的命令,放姜酒进来。
顾宁低着头,“属下只是觉得,世子想见四小姐。”
容厉语结。
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个痴心的孙儿,为了姜酒差点命都没了,可还对她心心念念。
“世子呢?”
“喝了药,已经睡了。”顾宁道。
容厉点点头,看向姜酒。
“四小姐不介意跟我谈谈吧。”
姜酒眸光微闪,“乐意之至。”
容厉没有在众人面前道明他的身份,不是为了帮她保守秘密,而是为了不牵连镇国公府。
他太清楚容肆对姜酒的执念,以前他还觉得容肆性子过于清冷,害怕他将来孤独终老,为此知晓他和姜酒两情相悦时,还激动地去告知了容家祖宗。
而现在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姜酒,容厉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哪里是乖巧的孙媳妇?分明是招回了一位祖宗!
“国公爷有什么话直说吧。”
姜酒在他面前丝毫不露怯,甚至隐隐有凌人之势。
从前容厉在她面前都需要俯首称臣,她自然不会怕他。只是因为他是容肆的祖父,她敬他三分。
“昨夜张府的事,是陛下干的吧?”
姜酒从早上起来,一口水都没喝过,正巧下人送来了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张知遥死了没?”
容厉知晓她这便是承认了。
“没有。”
“哦。”姜酒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可惜。
“昨夜张府的动静惊动了大理寺和禁军,等他们去的时候,那伙贼人已经跑了,但是张府满院的尸体,却牵扯出了张知遥捂了很久的秘密。”
私养暗卫没什么,但是数量像张府那么多的,容厉还真没见过。
他这回可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不过张知遥却一口咬定不知是何人所为,容厉一下就想到了姜酒。
姜酒昨晚敢大张旗鼓地在他面前露脸,是因为她没打算留活口,而且她也根本不怕张知遥去揭发她。一来张知遥没有证据,就算张府上下一口咬定是她,拿不出证据也白瞎;二来,张知遥不敢。他要是敢指认她,势必会牵出七日前的那场刺杀,无疑是自爆秘密。
姜酒扯了扯嘴角,“便宜他了。”
容厉眸光深邃地看着她,“陛下的本事,倒是出乎老臣的意料。”
“国公爷想说什么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的。”
容厉也不跟她兜圈子,“这次是张知遥,下一次,陛下是不是要对付秦砚了?”
姜酒掀了掀眼皮,语气孤傲,“跟你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