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致的眼泪滚了下来,哭着道:“不,玉卿哥哥,我爹他已经知道错了,以前的事是他不对,你能不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他一命?”
沈玉卿不忍地别过头去,强迫自己的心肠硬起来。
“云致,你爹做了什么你一清二楚,就算我能放过他,九华的律法能放过他吗?”
云致再清楚不过,沈玉卿最是顾念旧情,嘴软心软,只要她多磨一会儿,他一定会松口答应的。
“玉卿哥哥是九华国太师,审理我爹的又是秦大人,只要玉卿哥哥开口,秦大人一定会想办法饶了我爹一命的!”
沈玉卿失望地看着她,“你要我放过你爹,那谁又来放过我爹娘?”
她张口闭口求他看在昔日的情分,可是昔日的情分,不足以让云守则放过沈父沈母,又有什么资格让他放过云父?
云致说不出话了,一个劲地只是哭。
沈玉卿这两日已是心力交瘁,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云致。
他是心软,但不是傻,云父害死了他父母,他没有那么圣母能够不计前嫌。
云致却跟疯了一样,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都磕破了,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沈玉卿手足无措之际,一辆马车缓缓地停下,车帘被掀起,露出了姜酒那张精致漂亮的笑脸。
“哟,云小姐这是在唱大戏呢?”
她的手肘抵着车窗,撑着下巴,“云大人现在还在大理寺关着,云小姐不想着怎么救你爹,却还在这里纠缠沈太师,莫不是对沈太师旧情难忘?云小姐可别忘了,云家跟沈太师,可是有杀父之仇的。”
她故意激怒云致,气得云致脸都扭曲了。
“苏九!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问云致最讨厌谁,那非姜酒莫属了。
她与她素来没有交集,可是这段时日,她阴魂不散地插在她跟沈玉卿中间,让云致甚是厌恶。
而现在,她这般狼狈,姜酒却是那样光鲜亮丽,让云致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嫉恨。
姜酒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怎么没关系?云小姐莫不是忘了,沈太师是我表姐夫呢?”
云致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称呼搞懵了,想通了其中的关系,云致的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沈玉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幽深淡漠的眸中划过一丝痛楚。
凤帝,阿酒。
他到底还是亏欠了她。
到底没有勇气当着姜酒的面低三下四,卑躬屈膝,云致恼恨地瞪了姜酒一眼,匆匆离去。
看够了好戏,断了云致的后路,姜酒心情舒畅地准备离开,沈玉卿却叫住了她。
“苏四小姐。”
姜酒挑了挑眉,“沈太师有事?”
不过两日未见,沈玉卿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脸色都透着病态的苍白,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就会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