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钧言把杜文佩送回杜府以后,又要送溪草,她却表示,想顺道去一趟谢府,看看谢夫人。
傅钧言告诉她。
“市政府一位太太做东,姨妈今晚和我姆妈去会了牌局,现在只怕还没回来。”
溪草却笑道。
“没关系,去看看再说。”
傅钧言有点讶异,他感觉溪草并不在意谢夫人是否在家,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自从受伤以后,龙砚秋就很少出门,无论什么样的场合,她都必须戴着手套欲盖弥彰,总是引起一些猜疑的目光,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戳她的痛处。
她本来就是个情绪化的人,如此一来,脾气变得更加糟糕了。不是拿佣人出气,就是对红绣发难,谢夫人非常反感,但她不屑和病人计较,干脆躲出去,和傅夫人姐妹俩寻自在去,因看着红绣可怜,也把她带上了,留龙砚秋自己在家中折腾。
龙砚秋今天没有折腾,她难得有个好心情,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晚饭还命令厨房做了法国菜,佐以红酒享用。
夜幕降临,龙砚秋左手捧了高脚杯,站到大玻璃窗前,慢慢地晃着酒液。
那双水晶一样的眼睛里,跳跃着两簇火苗,她看着从花园通往大铁门的车道,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值守的护兵将铁门打开,一辆小轿车缓缓驶入她的视线,那是傅钧言常开的车子。
龙砚秋唇边挑起一抹笑。
她知道傅钧言跟着杜文佩去了陆家,于是放下酒杯,走到门口相迎,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到今晚的噩耗了。
“言表哥回来了?陆家的晚宴好玩吗?”
傅钧言推门进来,满脸的倦色,他看见龙砚秋就有点抗拒,这外表清纯的女孩子,城府却比海深,差点连他母亲傅夫人,都被她坑了。
“不好玩,出事了,闹得很不愉快。”
龙砚秋有点奇怪,虽然是预料之中的话,但傅钧言的脸上,似乎不见半点悲色,以他和陆云卿的关系,这不应该!
“砚秋,晚上好呀!听说你被意外烫伤,我却不曾来看望,真是过意不去。”
一道带笑的女声刺入龙砚秋的耳膜,随即一双缠枝月莲绣花鞋跟在傅钧言身后踏了进来。
龙砚秋惊愕至极,配上挂在脸上来不及收回的笑容,整张脸变得扭曲滑稽。
“我脸上有什么吗?怎么砚秋见了我,和见了鬼似的?”
这状况,傅钧言似懂非懂,但他大概猜到,溪草是特意来见龙砚秋的。
“我先去洗个澡,你们聊。”
丢下这句话,傅钧言上了二楼,他在这里,有些话,溪草不方便说。
这一打岔,龙砚秋已经平复下来了。
溪草毫发无损的出现,她就知道,今夜的计划失败了。
没想到严曼青堂堂华兴社龙头的夫人,严家的大小姐,竟然这么没用,连个毛丫头都对付不了。
她鄙夷地想,面上的惊异之色却已经褪去,换上了和亲切的笑容。
“云卿,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