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炽热的太阳渐渐掩藏在了后山之中,可七月中旬的炎热却一点也没有消散,城郊的小庄子也如同集市包子铺的大蒸笼一般闷热。
心烦意乱的沐盈喜坐立不安地在庄子的厢房里踱步,眉头紧皱,额间沁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一脸的焦灼不安。
从两日前的晌午开始,她就一直在等着沐夫人出现,可是眼瞧着夜幕降临,依旧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一团糟乱的闷气在她的胸口不断蔓延,厢房里服侍她的贴身丫鬟低垂着眼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个不留神惹怒了她。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嘭”的一声,小木桌上的白瓷茶盏应声落地,重重地砸在了冰冷而又坚实的地板上,碎片四处飞溅。
站在墙角的丫鬟连连后退了几步,神色惊恐,可沐盈喜似乎还不解气,一脚踢翻了墙边破旧的花瓶。
“还不来,怎么还不来?她到底去哪儿了?”
“这个庄子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要什么没什么,还满屋子臭味,难道要让我在这里住一辈子吗?”
“不可能,我才不会在这里等死!”
可是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里呢?
云珩现在正在满皇城找她,一旦被发现,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这一点,沐盈喜心里是一清二楚,所以她只能迫切地瞪着沐夫人来,想想办法能不能离开这个破庄子。
但没曾想,给沐夫人的那封信寄出去已经两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啊!”
心气燥乱的沐盈喜愤懑地嘶吼了一声,全然顾不得从前处心积虑伪装的温雅气质。
此时此刻的她,俨然就是一只草原上暴戾的母狮子。
瑟缩在墙角的丫鬟惴惴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始终不敢抬头看她,更不敢发出一身响动。
可是这狭小的厢房里只有她们二人,粗暴的沐盈喜正在气头上,哪里会放过她?
盛怒的火气瞬间燃烧到了贴身丫鬟的身上。
“你!”沐盈喜紧拧着眉头,指着丫鬟的鼻子走了过去,面色狠厉,“是不是你!上次那封信是我亲手交给你的,你是不是没有送出去!”
“不,不是。”丫鬟惊慌失措地后退了一步,紧贴着冷硬的墙壁上,仓皇摇头,“小,小姐,那信,奴婢确确实实找人送去了尚书府,小姐明察啊。”
“不可能!”沐盈喜咬了咬嘴唇,怒火在那对残暴的眸子里熊熊燃烧,“这里到尚书府不过十几里,怎么可能两天都没有回应?”
“是你,肯定是你!”
郁火难舒的沐盈喜根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在那丫鬟的胳膊上拧了几下。
“不,不要啊,小姐。”
丫鬟吃痛地抚摸着双手,可还是被生生拧了好几下,白皙的肌肤上瞬间多了几处青紫色,还有一道指甲刮过的红色血痕。
“小姐,奴婢真的,真的把那信送出去了。”懦弱的丫鬟无奈地垂着眼眸,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声音哽咽。
“哭,哭,就知道哭!真是没用!”沐盈喜大肆发泄了一番后,气喘吁吁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上的怒意一点也没有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