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在这天子脚下来得安全。
白凝道:“是。”
一众下人也纷纷散去,如往常一般在府内四下走动着。
成安国每年朝中派出官员巡查地方,分十道进行,巡查的人每年变更,以免与地方势力粘连。
“吕大人,到云鹿州了。”下人道。
那辆马车是再过不普通的,身着便服的男子端坐于其中,他伸手掀开车帘,抬眸看着这一片太平安乐的云鹿州。
他与崔林飞有过几面之缘,却极其欣赏这个人。
若说他会贪渎,吕秋飞是万万不肯相信的。
州郡府衙,一衙卫急匆匆地跑进大堂:“大人!吕大人到了!”
坐于其上的人,脸庞干瘦偏黄,那双眼睛却是矍铄,他捋了捋胡子,戴上官帽,低喃道:“……硬骨头来了。”
王启起身,赶紧迎过去:“大人啊!可等着您了!”
吕秋飞客气地点了点头,随着王启朝里走。
王启推开后院的门:“府内清贫,实在对不住,让大人住这般寒酸的地方。”
吕秋飞点了点头:“时辰已经晚了,今日便不叨扰王大人。”
王启还未来得及寒暄几句,便被吕秋飞给婉拒了出去。吕秋飞是陛下非常器重的人,以清廉儒雅出名,这人看着温和,实则手段狠辣。却又不似英国公那般口无遮拦,该有的圆滑一分不少。
王启打听了他在其他州郡究竟在那儿考察了些什么,可吕秋飞是个怪哉的。每一处地方他考察的皆是不同,有的地方是找退休的官员聊聊天,有的地方甚至坐几日便走了,
根本摸不清他到底查不查,查什么。
第二日,王启早早地派人做好早餐,端道吕秋飞门口,偏生他睡到正午才起床。
后面两天皆是如此。
送饭的小衙卫一脸疑惑地等在门口:“不是说这吕大人办案精明吗,就这样?”
另一人也是摇头。
今日云鹿州下一县出了大事,王启今早便赶了过去。走之前,特意嘱咐了他们无数遍看好吕秋飞,一步都不能离开。
两人蹲在门口快两个时辰,也没见人出来过。
“这吕大人看可真是能睡啊……”
“嘎吱——!”门开的声音忽然在身后轻响,吕秋飞悠闲地走出来伸了个懒腰,带着两个人朝外走去。
两个衙卫赶紧跟上:“大人我们给您带路,这人生地不熟的,大人想去哪儿啊?!”
吕秋飞轻笑道:“这云鹿州好山好水,小吃闻名,我可得去好好看看。”
两个衙卫屁颠儿地跟到吕秋飞面前:“得嘞!小的们这就带您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
见王大人那般紧张,还以为这吕秋飞是个多么不得了的人物。装模作样几日还不是本性毕露,喜欢吃喝玩乐这些消遣。
一走上街,那衙卫小声道:“今个儿街上人怎么这么少?”
见他们不走,吕秋飞问道:“何事?”
其中大牙的衙卫笑道:“没事没事,我们哥倆儿最是熟悉这云鹿州的小街小巷了,定能带大人吃好玩好。”
大牙和干瘦,带着吕秋飞朝云鹿州生意最好的饭馆走去,结果还是没瞧见人。
这饭馆离州郡府衙并不远,都在一条街上,转个头便能见到。
若真是发生什么事儿,定能马上通知到位,告知给坐镇在府衙内的师爷。
大牙一笑:“哎!大人跟我这边请。”
吕秋飞抬眸看了一眼门外,指了指大堂:“反正没人,不必去雅间。”
大牙赶紧道:“这大堂怎么配……”
吕秋飞一个眼神飞过去,完全没有半分平日里温和的模样,吓得大牙赶紧闭嘴。叫来小二点菜。
等小二上着菜,大牙悄摸地走到柜台旁:“谢老板,今个儿怎么回事儿啊,生意这么惨淡?”
崔林飞当职之时,属下从未在饭馆里吃过一顿白食。大牙以前也不过是衙内最不受用,常被崔大人责备的那号人,倒是王启上台之后,耀武扬威,次次来次次点大酒大肉,却一直赖账。
老板皱起眉:“哎……我这也正愁呢。”
白牙捡了些花生米扔嘴里,狐疑地看了老板几眼,转身朝吕秋飞身边走去。
吕秋飞饮了口茶,看着大牙:“去后厨催催,饿了。”
大牙应道:“得嘞!”
他跟干瘦的使了个颜色,朝后厨走去。
干瘦的守规守距地站在吕秋飞身后,看着三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