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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2 / 2)

萧阁知道事情不对,欲伸手推开那人,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不知何时已被束在前后床架上,当下不禁又羞又恼,尽失往日镇定淡然,径自喝道:傅弈亭!你想干什么?!

自是为了怀玠兄好。

眉目间的白绸带被摘去,萧阁看到那人此刻已埋首在他双腿之间,只抬眸冲自己狡黠一笑,然后亲吻上去

如此这番,远胜灼阳燠暑泉中啖匦、雪虐风饕依炉嘬酒、翠黛云深虎跑烹茶、丹枫浮红野游嗅鞠

又似泛舟洌江不见碧洗霜空,清清朗夜难窥月映绛河,任世间无尽绮丽瑰观,此刻却分不出半点心思念头儿出来

或情或欲,萧阁在这极致的快感之间,倒是怎么也辨不得了。

直至被衾间一片温热,床上的人才惊醒坐起,发冠有些松动,几缕发丝散散而落,衣袍在梦里被挣搏开,额上身上已出了几波密密汗水,蒸得面颊潮红,他本就是极美的相貌,平日里都以自矜持重模样示人,可当下床笫间的迷乱模样,却是无人见过。

萧阁哪里会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使人心旌神迷,他只感到无尽的羞耻与自懊,做了这样的梦,梦里还是他原是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可每每沾惹到傅弈亭便会无法控制地失态。

萧阁难扼悔恨,一双美目被自己气得泛红发湿,他想起温峥快要回来,又怕侍女们瞧见,连忙将脏了一块的被衾悄悄拿到卧室后面的浴房里用皂荚洗了,又重整发冠衣袍,刚收拾好出来,便听门外侍女唤道:王爷,温先生回来了。

快请进来。萧阁敛敛神色,坐在罗汉床一头。

温峥掀开珠帘走进内室,看萧阁一眼,能隐约感觉到他心情不佳,却不知是因何而起,加上他面色微红,较之往日更添了几分风流,心里又涌出些情意,便柔声道:主公,田大人已离开广陵了。以我之见,现下全大夏的目光都注视着秦北,倒可以趁此机会暗收闽地。

萧阁这才摒弃杂思,抬眼看到温峥因在外头跑了大半天,身上衣衫已被汗浸透,便唤侍女进来,拿出自己衣袍替温峥更衣。

他二人身量相当,只是温峥稍宽厚些,因而衣物倒也能同穿。温峥稍辞了几句,见萧阁直道无碍,自己私心又想穿他的,便走到帘帐后由了侍女摆弄,果然腰带系好,周身都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兰香,令人心旷神怡。

其实进军闽地这事,我倒是为难得很。 待温峥落座回来,萧阁又亲自将桌上冰瓯里的酒梅拨出来几颗在碟中,推到他面前。凤池学比山成、超然迈伦,是该放你出去,如此才不宥你的才华,得以做成一番事业。

温峥心中一荡,他自然明白,萧阁愿意放自己出去,这是对自己莫大的信任,主公若有需要,凤池必万死不辞。只是洪良闹出这样的事,扬州城中暗流涌动我倒放心不下主公。

这倒无碍,我自己应对足矣。只是萧阁长眉微蹙,你觉得该派多少兵马随行?

温峥知道依吴军兵力,不会分出太多南下,但仍不假思索,主公愿拨出多少,凤池绝不推诿苛求。

萧阁无奈地一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放你过去。在我心里,先生胜过十万雄军,你万不能把我当作刘玄德,自己去效仿那庞统,以身铺路。

温峥只觉鼻间一阵酸涩,半晌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抱着有去无回之心,想在此行将两广、闽地一同攻克,这是多么艰巨的一项工作,他自然心中有数,只是为了眼前这人的帝王之业,他不惧艰难,只愿一试。

兵马数目倒在其次,此前主公说我可以一敌三。凤池愿领兵南下

不可。先生善排兵布阵,可那闽地尽是丘陵低山,难以施展。算了,此事还是从长计议。萧阁温柔一笑,指着桌上道,快尝尝这酒梅,一会该放温了。

温峥啖了几个梅子,刚要再张口劝,却见白颂安呈信走了进来,王爷,苏大人的信。

萧阁拆信阅之,不禁轻笑起来,凤池,此次有贵人助你了。

温峥一愣,怎么?

苏大人因上次触怒了皇上,加上吏部时不时弹劾,前些天被贬为赣西府刺史已准备南下任职了。

赣西与闽地相连,这意味着什么,自不言而喻。温峥心里激动,只站起揖身,天赐良机!主公大业必成!

萧阁也不再犹疑,起身紧紧扶住温峥肩膀,先生此去,虽有田大人、苏大人帮持,倒也不能大意有任何需求,立刻传书回来。

张弛已做了近两年的铺垫准备,银子其实也已经到位,主公放心,凤池三月之内,必取赣闽两地!

你着急什么可别贪心不足。萧阁笑着嘱咐,路得一步步走,求稳为上。

凤池知道温峥与那人四目相对,心里涌生出千丝不舍,忍不住低声叹道,只是凤池若见不到主公光是想想便已如百蚁噬心因此想早日回来。

萧阁讶异地望着温峥,自己与他一同长大,只道他足智多谋,最是理性冷静,可方才的话却透着些许异常,总不像是他该说出的话萧阁低头玩着腰上荷包思忖,也不知该如何回复,再抬眼时,却发现自己军师的脸已涨了个通红。

第24章 丹桂盈盈

温峥突然的羞赧倒使萧阁感觉十分有趣,只道是他来扬州伴在自己身边也有十余年,此间离开有所不舍也算正常。萧阁心思虽重,却甚少考虑感情之事,对于他这样身负重担的世家子弟来说,真是没这样的心力去挂念儿女情长,更何况温峥也身为男子,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心里的藤蔓早已破土而出,就差挥舞到自己跟前了。

王爷,秦北的密使来信了。正当他二人各怀心事枯坐之时,白颂安又轻轻走到内堂里来,晋西马匪被尽数歼灭,秦王也回了骊山。

萧阁扫了一眼信纸,整二十天,他时机倒掌握得不错。看到傅弈亭相关的信息,他额上不禁微微冒了层细密的汗水,还好无人望见。

如此说来,我要尽快动身才是。提及政事,温峥方才流露出来的情绪一扫而光,他清隽的脸庞又被冷静和深沉所覆盖。

大夏此番又要安定一段时日了,我会尽力稳住扬州局势,不给先生增添后顾之忧。萧阁淡淡道。

秦王又开始玩退棋了。提到傅弈亭,温峥心里的烦躁没来由地加深了,继而一条毒计闪过心头,眼眸中都多了些许狠辣。他挥手示意白颂安退下,这才对萧阁道:主公,此人越早除去越好。凤池倒有个办法

听到他的耳语,萧阁眉心骤然紧锁起来,思索良久才道:这未免太过卑鄙了。

原本我是觉得挟持软禁更好,只是那人太不定性,难以控制,只有除掉才能放心。温峥瞧萧阁一眼,知道他从来行事磊落,不愿做违背道义之事,便又劝道:要说昔日那刘、项两王还曾一同作战,可后来不照样是兵戈相见?再者,春日在骊山之时,他傅弈亭派人追杀我们,又何曾手软过!

我明白。萧阁熟读史书,为了权力,子弑父、弟弑兄之事不计其数,其实将傅弈亭除掉,无非是不慰二位先考的交情,根本扯不上道义,更何况秦王名声不佳,也不会令天下人齿冷只是从骊山回来之后,他心里仿佛总有根隐刺扎在那里,光是想想便能让他心神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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