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湫叉着腰思忖了一下,“我先问问装修师傅。”
拨通了工程经理的电话,给他打了视频展示家里的情况,几十年装修经验的刘师傅一看就看出了症结,“他们楼上洗手间大理石台面下一定有积水,就是那一块防水没做好,是楼上的问题,找他们看协商协商,修补一下。”
刘师傅的话也印证了纪湫的猜测。
纪湫挂断电话,对商皑叮嘱,“我等下不关门,你在家里守着,我去找楼上。”
楼上的住户,就是前些天投诉纪湫,让她停止装修的奇葩。
希望不是一家子奇葩。
漏水不是小事情,时间拖得越长,纪湫的损失就会越大。
她那面墙,别说是新刷的油漆了,里面都得泡烂,到时候门和墙都得大修,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开门的是姓陈的妇女,她看见纪湫,表情防备,“干什么?”
纪湫开门见山:“我家的墙壁漏水,怀疑是你们的问题,你看是不是跟我下去瞧瞧?”
妇女白眼一翻,把手里的拖把一扔,就转身进了屋。
很快,一个男人就出来了。
男人又黑又瘦,是陈姓妇女的丈夫。
他黑沉着一张脸,“我下去看!”
男人背着手,瞪纪湫一眼,气势汹汹地就下去了。
进屋的时候,男人骂骂咧咧,说着“我都是讲理的人,是我们的错就是我们的错,一点不会赖账”,来来回回地重复,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然而他把自己标榜得如此正义,上去摸了一下管子就下来了。
语气激动得不得了,就像是纪湫冤枉了他,“是你这个洞在漏水啊!这明明就是你们自己管子问题!”
纪湫:“我们那根管子是电线。”
男人就像没听见,脚底抹了油似地就往回走,走的时候还在说,“是我们的绝不赖帐,这个明明就是你们自己管道的问题。”
说话间人走得溜快,商皑叼盆子去阳台接衣服滴下来的水,一会的功夫,出来只看见男人一片背影。
他用茫然的眼神看纪湫。
纪湫也同样一脸无语:“楼上的刚刚来看了,并不承认。”
那转身大跨步的样子,跟有人在背后追杀一样。
商皑闭了闭眼,用爪子扶额。
夜深,纪湫坐在沙发上,跟商皑商量这事。
商皑伏着身子,眼睛认真地望着纪湫,积极参与会议讨论。
“我明天准备找物管,让物管去说。”
商皑摇尾巴,表示同意。
纪湫:“先走调解流程,以后他们回过头来也怪不得我们没给机会。”
商皑尾巴表示极为赞同,又摇了两下尾巴。
纪湫洗了个香香澡,发微信跟咖啡厅经理请假,返回页面的时候发现有好多新朋友。
一看就知道是周围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加她好友,纪湫看也没看,全都给拒绝了。
然后她欢欢喜喜地打开了综艺。
商皑还在客厅查看顶上漏水情况,他几乎调动起了以往所有的建筑学知识,进行猜测和判断。
然后就被屋内的“鹅”叫声打断了思考。
商皑往那屋子看去,眼睛慢慢沉了。
到底这是谁的屋子?
为什么他在这里操心,这女人倒还心大地看起了综艺!
商皑无奈摇头,用爪子拉开抽屉,在杂乱的本子里开始找物管经理的电话。他记得当时纪湫在一张废纸上记下了电话,就扔进了抽屉,仔细找应该能找得到。
半夜十二点,纪湫看完了一整期综艺,才想起了找物管经理电话。
她倒也不急。
虽然她总是看着很没收拾,但乱中有序,她可以找得到。
然而走进客厅一看,茶几上竟然摆好了电话。
哪位海螺姑娘这么贤惠?
纪湫思考了片刻,将目光投向了桌角的狗。
商皑已经睡着了。
纪湫悄悄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
商皑趴在地上,明明身量不小,却缩成一小团,比平常狗子睡觉还有拘束。
之前纪湫和商皑都是分房睡,就像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所以这还是纪湫第一次看见商皑睡觉的样子。
大金毛虽然闭着眼睛,但眼皮子一直在动,爪子偶尔冷不丁缩一下,带动全身的颤抖。
纪湫怀疑狗子在做噩梦,犹豫着用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从发顶摸到背部,一下一下,金毛的气息逐渐平稳。
纪湫看差不多了,找了一张毯子给他盖上,站起身闻了下手。
“咦——好大的狗味。”
第二天蒙蒙亮,商皑半梦半醒不由自主开始舔毛,最后把自己给舔醒了。
发现自己又干这种猥琐事,商皑下意识左顾右盼。
还好,纪湫还没醒,刚刚发生的事天知地知狗知。
晨光下澈,屋子里笼罩在一片微芒中。
纪湫的房门没关实,被风吹开一道小口。
日系纯白的被单中,姑娘睡得正香。
一条小腿不安分地吊在外面,白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