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夏嬋居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见摆设如常,灯光也已经熄掉。
奇怪的是,她居然想不起自己刚跟姚元和碰头的事,只想宽衣就寝。
她脱下一身劳碌了一整晚的污衣,躺卧在被褥上。
闭眼之际,忽然闻到一阵清幽怡人的飘香,其自然纯粹,不带着人为的虚偽。
香气让夏嬋心绪安寧,反倒更快入睡,却在几乎睡着的瞬间感到不妥。
『这香味...』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一幕让她毕生难忘的画面。
魅惑的凤眼悬掛于白碧般的玉脸上。一片樱唇没涂上口红,却仍朱光斐然。至于身上,明明身为女性的她居然穿起青衫,拿着褶扇的彷彿一个风流才子,于自己佳偶成对。
『茴...茴姐?!』夏嬋心里讶异的唤出那人的名字。
这『虞茴』一言不发,只狐媚的一笑,然后以扇端托起夏嬋剔透的下巴,并把鼻嘴凑近她。
夏嬋只觉心跳怦然,感受到一份遗忘已久,从小未曾有过的荡漾春心。
四年有多,虞茴身边人当中最常伴在她身旁的始终是自己,而非项籍甚至姜石,这一直让夏嬋產生了一份暗藏心底的妒意,不忿为何于枕边照料姐姐的不是自己。
『虞茴』又伸出玉掌,试图轻抚夏嬋的脸庞,同时半瞇双眼的显得感趣。
夏嬋忘我地凝望着姐姐惑人心智的美貌,浑身不作动弹的任由对方进而伸指触碰自己的肚脐,再抚遍纤腰至大腿。
她终于开始说话:『项籍始终是男人,信不过的。』然后以樱唇试图轻吻夏嬋的额间,左手五指游遍其袒露的雪肌。
但一瞬即逝的兴奋让夏嬋清醒过来,忆起自己刚正与姚元和对峙,眼前事物必然尽是虚浮。
『况且姐是跟楚霸王一对的,我不能够...』
为此她发劲推开『虞茴』,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会儿,只是眼前境况叫她更感惊骇。
被推跌在地的虞茴一捶地面,失望的泣道:『为何你就跟姜石那混蛋一样?要把我拒之千里的苦寒之中?!!!』说罢就像头妖魔一样瞪起赤目,吐着血牙的想要噬咬自己的咽喉。
『嗯?!!!』出于自卫,夏嬋唯有从刚才脱在一旁的衣衫里拿出娥眉刺,直刺进『虞茴』的胸腔,把她一击毙命。
血花溅进夏嬋双眼,让她只感一阵刺痛,却一直蔓延至心窝,只因这份杀姐,剎那间的悔恨。
『可悲呀!为了活命,连自己身边对自己关爱有加的至亲也下得了手,连我也做不到。』四爷那低沉得让人耳疼的声线忽然响起。
『摄心术!!』夏嬋立时想起其足以砍断张铁鹤手臂的功力。
她得知自己正处于姚四爷的幻术之境,因而打算闭起双眼的无视身边一切,又咬舌的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却觉四周景物毫无变化,自己仍身处于那灯火阑珊的睡房内。
她推门试图离开,却见眼前出现一道长达数里甚至近乎无尽的长途,沿路上有着无数的房间,每道门也同往可怕的未知。
夏嬋深知自己内功远不及姚元和的一成皮毛,因此根本不可能自行甦醒过来。现在能做的,就是在眼前的一扇扇大门中选出逃生路径。
她正在犹豫,却忽听地板传来一阵撕裂的巨响。
『轰轰』数声下,凹凸不平的地面冒出一把长达七八尺的巨剑,正是项籍的巨闕。
『儂竟敢杀我妻儿?!』
夏嬋试图拔出娥眉刺,以卵击石,结果兵器只被『项籍』以刃锋彻底破坏,自己能捡回一命,全凭虞茴所传的几下八卦步法。
只是项籍同样精通金雁身法,早就推算得出夏嬋的回避路向,立即以藏于背后,反握在手的太阿剑从下划上其脸蛋。
一丝不掛的夏嬋自知无法抵挡,只能浑起粘稠的气劲,以肉掌夹稳太阿,却落得个皮肉惨遭撕裂的下场。
项籍一扭手腕的以剑身画圈,完整的把夏嬋双掌削断。
但夏嬋根本无暇为此受惊,只因双手所洒出的鲜血霍地化作兇涛骇浪,把正想逃避的自己的身躯淹浸起来。
她几乎窒息之际,又感潮水急退,把自己冲上彼岸。
她站起身子,只见双手原好无缺,知道幻术之见始终无需当真。
但她无法就此感恩或松懈,只因岸上地面乃由堆积遍野的残肢脑袋或内脏所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