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石竟丝毫不露出一丝惧色,只摩擦双掌的似乎在製作什么救命法宝。
『虞茴,感谢儂的赤乌!』原来他刚以赤乌被抓破时散出的硃砂写出一道鱣鮪潜地,再默默念咒,继而召出大鱼。
『所有人给我听着!马上站在原地处不可随便走动!』他喝令一声。
『哇!地震呀!』阿钟大喊一声,倒跌在地上,却忽感浑身湿溜溜,原来自己和一眾同胞已被大鱼载于背上。
但试问要应付同样懂得潜地的饕餮,使用这招又有何用?姜石下一刻所做的,远超一切修道之人甚至道家先祖所能想象。
他只对大鱼下令:『给我穿过这头怪物的身体!』接着就见骑着大鱼的一行人等连同鱼身消失,没入饕餮的大嘴里,彷彿被其吞吃掉。
但原来在饕餮体内,大鱼正逆流而上,穿越层层黑雾,将要从饕餮的后背穿透而出。
在饕餮的体内,阴风阵阵,不諳内功的夏嬋和阿紫也冷得发抖,就算紧裹着围巾,也是抵不住阴冥刺骨的秽气。
『救我!』『我不想死!』『你为何见死不救?!』『还我命来!』同时,被饕餮咬死的亡者们,他们临终前的声声叹息与悲鸣,于阿紫耳边不住响起,让她怕得满脸苍白,崩溃的捂着头颅,从喉头发出凄厉不可挡的尖鸣,甚至想从姜石手里抢过桃木剑,把身边同伴杀清光。
『不是我害死你们的!是他们...他们办事不力!我帮你们...杀、杀了他们好不好?!!各位大哥请安息吧!!』阿紫语无伦次的吓得眾人寧可跳离鱼身,被饕餮消化掉。
就连夏嬋也害怕得瑟缩在姜石身后。他见状,只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扔掉桃木剑,徐徐走上前,抱着不断挣扎,甚至张嘴咬人的阿紫道:『别看!别听!我们很快就出得了去。』
『他们想找我报仇呀!我没害过他们的,不想死呀!!』阿紫依然无法冷静。
姜石身上没有清净呢喃,却单凭一句话就让阿紫的情绪平伏下来。
『没人会伤害儂的。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人伤害得到儂。』
字句繾綣于阿紫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彷彿钥匙,打开阿紫因着恐惧而封闭起来的心扉,透入净白无暇的天光。
他们穿过饕餮的身体,趁其不留神之下潜入地底。
二人仍闭目相拥着,阿紫心里暗道了一句:『我爱你,就等你的答应。』
在地底,没有可怖的寒风与亡魂,只有一块又一块,让阿紫觉得圆润可爱的小石头、大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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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难民营似的会稽城,城内伤亡惨重的一帮穷奇门弟子,皆在回想着五六天之前在东山教区,项籍对直符说出的一番『保命』话,不用出手而让直接让直符负伤吐血。
当时项籍发觉穷奇门眾开始力有不棣,力气不够平均集中之下,水球开始爆裂,十馀道阔约一丈的水柱从球面倾盆至大地,尤其是远离战场过百里的偏远地区,该地农民家财尽数毁于一旦。
项籍自己的九牛二虎之力也差不多耗尽,却仍无法挽回局面。
连赵天恒和虞茴也因精力耗尽而晕倒,幸好身边有同门扶持,才不至于跌伤,但又让身边同门的负担加重,球面洩出水柱愈增。
项籍本打算以泥石封住球面破口,却发觉激流于兄长的闪焰下变得灼热沸腾,把泥石瞬间融化,还曾因而淋到约十名弟子身上,把他们活活闷死。
项籍深知自己任何武功、神力也是抵抗不住兄长的月君之力,但输赢却不是他现在最关注的。
他只疾首蹙额的想念着自己的妻子,自己身边所珍重的兄弟、手下。
这几年来,他自问逐步学懂爱人,以至于爱天下黎民,若就此撒手人寰,实在遗憾。
心理的愤慨,瞬间暴发:『大哥!您所谓的拯救信徒脱离世间疾苦,就是这样吗?!您真的甘愿看见世间变得空无一物,只剩下儂孤单一人吗?』
直符甫听见,还未经过细想,也没听到祂心目中所谓的『主宰』对其的吩咐,已本能反应地撤功,使得水球瞬间消失无踪。
法力逆行之下,直符经脉受创,气血堵塞,虚弱如地上螻蚁,自然不敢恋战。
『幸亏楚霸王,我们才不会阵亡。不过,师弟他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名弟子无奈地摇摇头,泪眼决堤。
『哼!啥楚霸王、虞姬的,根本就不把我们大汉的功劳放在眼内。早晚,那帮楚将就会趁此拉拢各门派,当他们的爪牙,我们就麻烦了。』被项籍封为会稽郡守的萧何对主公刘邦抱怨道。
『呵呵!不是连那个塞王,之前也反驳儂的诱降之计吗?』刘邦耍着礼剑,却语气轻佻的问道。
『哼!那满口仁义道德的臭王八,讲啥对方若只为利益而归降,日后也定必谋反作乱,害死他『心爱的同袍』,简直杞人忧天!连容人之量都没有,还有资格称王吗?』萧何为主公要与此等小器的偽善之辈痛同级感到不忿。
刘邦只喃喃自语的道:『人不懂相信别人,或者让比别人相信自己,就枉称为人了。』说罢,只见一名双腿发抖的兵长,和另外一名一直低着头,彷彿没面目见人的副将前来啟奏。
萧何疑惑的问:『啥事体?天一道刚元气大伤,不可能来袭吧。难道,是外面那帮楚国的走狗在作乱?』
刘邦却笑了笑道:『不会的,儂还是先听清楚吧。』然后谦和有礼的问那兵长和站在他身后,一直不肯抬头的士兵:『讲吧,啥事体?』
但那兵长只口齿不清的吐出了几个字:『末...末将的...小弟...呃呃!』
『小弟?啥东西了?我们没兴趣管儂的兄弟情谊。他奶奶的!难道觉得老子很空间吗?』萧何正打算把二人赶出去。
兵长却仍不知好歹的道:『军情...有变呀,我的...末将的小弟,有事禀报。』
刘邦好生奇怪,遂对那名士兵问:『儂就是他的小弟?』
那兵长抢先回答:『是!』
『那军中有啥危机事体发生?』刘邦认真起来的问。
那士兵只默默走上前,剩下那双腿发软得跪倒在地的兵长在门口。
萧何就觉得奇怪,就上前问:『儂干啥了?快起来吧,丢人现眼的!』却见那兵长丝毫不理会自己,一推他肩膀,就见他嘴角冒着血沫,整个人往右倾倒在地上,当场毙命。那名乔装成兵卒的刺客,显然是挟持着兵长,让他带自己进来刘邦身处的大厅。
至于刘邦,则马上感受到一股寒意迫近喉头,遂立即一扭手腕,使出见招拆招的智剑破解,对方这一刺纯粹无巧,自然一挡就破。
『这臭小子...是他杀死的!』萧何检验过那兵长的背心,只见一个深入心肺的伤口。
『他奶奶的!明明落草为寇了,还要来作恶吗?!』刘邦直觉觉得对方必然是天一道成员,因而绝不留情,使出义剑,试图把对方持剑砍来的右臂削断。
但见他只需轻挥手上利刃,随即让义剑那遇神杀神的威力瞬间抵消,只能于自己臂上划出一道不见血的破痕。
从萧何看来,这刺客的武功底子绝对非同小可,却又认不出其招式套路到底是何门派的,只因自己未曾与这名恶徒交过手。
但其实,他跟萧何曾经常碰头。
而刘邦刚才一剑刚落空,就往后退了七八步,趁对方还未准备好下一轮攻势,大笑一声的道:『儂想行刺我吗?只可惜我只是块破汉地的小王爷,跟吴地相距甚远。恐怕要让儂对不起手上的旷世鉅作了。』
『...』那刺客不理会他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萧何也只忧心忡忡的道:『殿下,让臣上前来帮您。』
『不急!他的每一招,本王绝对『信』得过。』
刚听刘邦一言,萧何才推算到这名刺客的身份。
『原来是鱼肠剑,难怪邪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