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汶颤颤巍巍地提出了这几个问题之后,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从对面传来的答案。
只是在片刻的等待之后,守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虫子的声音都很奇怪,而对于守汶来说,他之所以会感到奇怪,是因为,他根本听不懂这虫子的回应。
到底在说什么,守汶不知道,它不停地发出一些声音,却是守汶听不懂的话。
整个空旷的空间中,就只有对面的这只壁虎发出奇怪的声音,守汶没有马上说话,他静静地听着,等着,或许某一刻能从这只壁虎口中听到什么,那些声音好像被身下绵软蓬松如棉花般的皮蜕给吸收掉了,并没有回声,反倒是那声音有些松散稀薄。
可是,一直到那虫子停下为止,守汶还是什么都没听到,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当唐鬼发问的时候,自己该如何回答,他甚至有些内疚,生怕被唐鬼责骂,毕竟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能否出去全靠自己和这怪虫的沟通,然而自己却……
只是,就当守汶无计可施又惶恐内疚的时候,前面的唐鬼却突然出声了。
“身上带着什么瓶瓶罐罐了么?”
唐鬼这一提问让守汶很是意外,不明白唐鬼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紧跟着,守汶便从唐鬼口中听到了答案--唐鬼告诉自己,他找到了解蛊药,要用什么东西来装起来。
面前这只硕大到怪异的壁虎是一只蛊虫,休伶和小不点儿中的蛊,都要用它的蛊涎作为解蛊药,唐鬼需要带些蛊涎出去。
“你……”守汶吞了口口水,在黑暗中寻找着唐鬼所在的方向,诧异不解道:“你怎么知道?”
就连自己都没听懂的虫语,唐鬼为什么能听懂?
但是当下这当口,唐鬼根本没工夫也没心情向守汶解释这些问题,他两步径直到了守汶面前,动作有些粗鲁地在守汶身上摸索一阵,最终抓起一只水壶,然后便大步流星地向那蛊虫去了。
守汶看不清楚唐鬼的身影,唯独能听到他的脚步无比坚定,还能听到他拔开木头瓶塞,一会儿后又重新盖上,这些声音都在空荡荡的空间中发出寂寥的声响。
紧跟着,唐鬼拎起守汶的领子。
“上来。”
上?上到哪里?还不等守汶想明白这些问题,人已经被唐鬼拎起来,身子在半空划过,而后降落在一个滑溜溜的东西上,那粘腻的手感令守汶浑身一个激灵,冰凉湿滑的触感令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骑在了那只诡异的蛊虫身上。
小不点儿马上被扔到自己怀里,横在蛊虫身上,守汶不敢动,浑身紧绷,只能死死攥着小不点儿的腰带,而后,最后一个是唐鬼,他翻身上了自己背后,好像已经猜到自己有可能因恐惧而摔下去似的,拎着自己的领子,免得自己的身体打滑。
他们在黑暗中前行,守汶的神经和他浑身的肌肉一样紧绷,他的脑海之中闪过无数个问题,比如说唐鬼是如何与这怪虫沟通,比如说唐鬼是如何肯定这蛊虫是将他们带往生路,比如背后的唐鬼此时为何如此凝重而严肃。
守汶不敢多想,这些问题他一个都想不明白,他知道自己只能等,等这蛊虫带着他们往前走,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能说不能问不能想。
直到他们看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