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格外的漫长。
下午萧致回学校,临走前丢下句话:好好吃饭。
谌冰:嗯。
萧致回头在他脸上亲了亲,说:下周过来检查,没胖五斤我揍你。
谌冰好笑,你赶紧走。
萧致到门口了,还转身朝他比了个5。
等他下楼,谌冰到窗口往下望,等看到萧致漆黑的身影时,仿佛心有灵犀,肩宽腿长的身影也抬头往楼上无意看了一眼。
萧致一路回去的心情不错。
寝室里摸鱼划水,刚进教室文伟转过来,冲他一挑眉:回来了?
萧致:嗯。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文伟探身,冰冰什么时候回来?
还早,萧致拿作业出来翻开,需要调理。
啧,文伟声音特欠揍,我萧哥又要独守空床了。
萧致没忍住笑了,用书脊敲了敲他脑袋:你真他妈善解人意。
文伟捂住脑袋:哎不是,咱们都快期末考了,考完又补课,冰冰补课也不来?
萧致的笔在试卷上划了划:是吧。
杀千刀的,也不知道耽不耽误他考清华。文伟说完叹了声气:这他妈是该我操心的吗?
萧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从桌肚里掏出来一套最新的题,翻开对照目录翻出一张近几年的真题,翻翻找找,开始刷题。
晚自习后回寝室,萧致洗漱之后跟谌冰开视频,先拍了道题过去:你看看。
谌冰:你不会?
不是,萧致说,今天刷题碰见的,比较有意思,分享给你。
谌冰垂眼看了看:好。
怎么样?萧致问。
还行,题比较新,不过我以前刷过。谌冰手里没笔,光看着。
哦。萧致应了声。
过了会儿他说:我有点儿担心你高考,住院住下去,还得多久?
高中的时间争分夺秒,尤其谌冰已经住院大半个月了,看样子估计还得住下去,耽误的时间完全不知道从哪儿补。
谌冰没办法,就说:看吧。
你的书你妈都找人拿过去了?
谌冰指了指书柜:嗯,都堆着。但这些书我都翻烂了,没有继续学的欲望。
萧致长腿抵在书桌腿,问:那我每天给你布置作业,行不行?
他的本意是学一点算一点,只少每天练练题,手感不能落下。
不过谌冰想到什么,莫名笑了:你在教我学习?
萧致直接操!了一声。
谌冰改口:不好意思。
萧致:我认真的,没和你废话。
知道。谌冰掠过视线,话里藏着笑意,那你每天给我拍几张题给我,我线下也能学。
萧致用笔重重地在纸上戳了下:你等着,明天我就找老陆布置作业给你。我就说你病好了。
谌冰嗤笑: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他俩聊着,文伟从寝室门外进来了:冰冰冰冰冰冰冰冰冰冰冰
他这一嗓子的吆喝,连带着整个人飞快奔到萧致的手机前,嘤嘤嘤: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谌冰嗯声:上次月考多少分?
文伟想掉头就走,你不欢迎我可以直说,不要问这种伤感情的问题。
谌冰莞尔:好,我不问了。
文伟:但我已经受伤了。
他受伤戏还挺多,仔细思考什么后,他说:祝你和萧哥异地的时间更长,萧哥夜晚寂寞,你夜晚手脚冰凉没人暖床。
萧致拽着椅子哗啦站起身,扶靠桌沿的手指青筋绽起,没来得及踢他,文伟已连夜跑出十里地:祝你们夜夜分床睡。
滚!
萧致吼完他,坐下,眉眼掠低安慰自己:可能这就是单身人士的怨念,也不是不能理解。
谌冰感觉这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试卷写到十二点,谌冰准备睡觉,顺便招呼萧致:你也睡了。
萧致:我再努力一会儿。
努力个屁,谌冰不为所动,声音凉凉的,叫你睡了。
萧致抬头直直看着他,半晌扯了下唇:无语。
他无语,谌冰还无语。
那先挂电话了。萧致收拾完书桌拿手机上床,文伟坐上铺翘着腿,远远看他一眼。
文伟笑得殷勤:萧哥,睡了?床上凉不凉啊?
刚想摁掉电话,萧致突然改了主意,若无其事道:宝贝,今晚连麦睡,成吗。
文伟;
谌冰:
正好监督他有没有好好睡觉。谌冰觉得自己没理由拒绝。
他思索的间隙,听到文伟的哀嚎:冰崽,你变坏了!
还冰崽。
恶心心。
萧致似笑非笑,瞥了文伟一眼:这叫夫妻一条心,你特么懂不懂?
总之他今晚很快乐。
时间就在追逐打闹中慢慢流走。高三寒假补课,补课期间没有晚自习同样没有假期,大部分时间都是回来了跟谌冰视频,然后一起写试卷。
冬天很冷,但大部分跟谌冰待在一起,心里都很热,热得快要融化。
年三十前一天才放假,听到消息时班上鬼哭狼嚎。
打工十年归来的妈妈问我为什么不回家!
快要赶不上最后一班吃年夜饭的车!
呜呜呜学习太苦了,高三太痛了!!!
陆为民站在讲台乐乐呵呵:同学们不要着急,我这里还有几点注意事项要讲,第一啊就是放假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第二啊就是大家逢年过节出门记得戴口罩,注意疫情防护,少串门,第三啊就是放假时学习不能
哗啦一声响。
萧致忍着听了前两点,指节搭着镜架摘下眼镜,直接踢开凳子从后门往外走。
他一走,全班开始骚动,陆为民哎!了两声追出去看萧致,等他重新回到教室,同学们背着书包都跑完了。
陆为民:
陆为民坚持对几个没跑的女同学说:学习不能落下。好,放学。
门外寒风凛冽,飘着细细的雪絮,天边颜色阴沉浓黄。
校门口全是往外涌的学生,拉着行李箱、背着书包,人来人往。
萧致腿长,步履迈得特别大,边跟谌冰打电话:放假了。
背后管坤喊他: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