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人的心情只有你们男人才懂,这是不是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管木子失笑摇头,双眸亦是带着伤感之情慢慢垂下,“我本以为寻得了个如意郎君,怎料终是熬不过岁月的打磨,既然事已至此,我便......亲自杀了你们为好!”
寒光出没,锋利的刀刃被从竹木配件中抽出,而后毫不犹豫的被紧握之人朝着对方脖颈致命处划去。
因为事发突然,等到反应过来之际,顾间只是堪堪躲过了,而脖颈侧方亦是被划开了一指长度的伤痕。
与此同时,原本仅有蚁虫啃咬的痛感在无限放大,不过须臾,额间便已冒出一层薄汗。
见此,将人逼着墙角的管木子还在一步步逼近,道:“可还真是得谢谢你,若不是你特意点燃的迷迭散,想必这匕首今日还真无用武之地。”
“你就不怕我剂量用多,急躁失控将你杀了!”此时,顾间的呼吸声已不受控制的加重。
“怕,不过我有足够的自信在你动手前将你弄死。”
口中所言被说的轻描淡写,期间小刀还没忍住的在人脖颈处又划拉了两刀。
看着自上而下依次排列,且间距都相差无几,还不时渗出血珠的伤口时,管木子竟俯身上前,以手扇风,轻嗅道,“这新鲜的血腥味可真是许久未闻,今日遇见,真真是想念的紧,对了,还有你这满身的肌肉块儿,想必等你痛苦致死后,肉质定是紧致的鲜美。可惜呀,你这痴情人怕是尝不到分毫。”
“你到底是何人!”
管木子的恐吓同样未威胁到顾间分毫,可他心中长久以来的一个猜想却是在此时此刻得到了完美的印证。
之前的齐小夫人顾间是见过的,痴痴傻傻完全就是个孩童模样。
当日在狼河寨与狼王联合解救莲儿姑娘的画面,他也以为不过是这傻子被人利用,推上台成为众矢之的罢了。
而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管木子却是在用匕首将他一刀一刀划伤时,眼里都不见得有过一丝恐惧。
任由他见过最明确知晓自己所要何物的顾娇在第一次伤人时都彻夜失眠了好几宿方才缓过神来。
以此可见,眼前这人并非二十多年来一直被养于深闺的管大小姐!
“我是谁?可不就是你们口中的傻子,你心里最喜欢的那位姑娘所要嫁之人明媒正娶的夫人吗?怎得,你连今日要杀之人都忘了身份?”
管木子做着善意的提醒,话锋一转,话题则是被她又转到了之前那个。
“瞧着你这身子骨怎么也有个百来斤重,想必也能剥皮抽筋吃个百十来天,到时候等到有人来救我,也算圆满。”
“百十来天?此处空气稀薄,别说百十来天,你恐是连十日都活不过,更何况这白烛再有两个时辰便会燃尽,到时候谁死谁活还说不定呢。”
顾间客观陈述着事实。
“所以我必先将你杀了,免得有你这废人浪费空气不是?”
似是真正思考起顾间的提议,管木子上下打量,道,“其实吧,你说的问题都不用担心,我那剔骨削肉的本事乃是独门独家,世上仅有,到时候呀,用你两根大腿骨当工具,东敲敲西凿凿,多砸出来点空地,没准儿空气也多了些,而且听说这人的头骨最为坚硬,到时候等你死了,或许我还能用你的头盖骨当个烧饭的器皿,煮煮你的心肝脾肺之类的,这要用的筷子,就勉强拆你两根肋骨用着,就是这喝汤的勺子我可得好好想想。”
一时间因为用餐道具的不全,管木子犯起了愁来,可在盯着顾间两侧的耳朵时来了主意,道,“我瞧着你这双耳朵倒是生的异常的圆润,想必等下用这小刀一刀刀划下来做点装饰定是个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好勺子,至于你刚说的白烛燃尽,就更不用你这个将死之人瞎操心,要知道自古以来油脂便是燃烧的好东西,而这尸油制成的照明玩意儿更是不可多得,没准儿到时候我一个心软还能在白烛烧完前给你留上半个,也好等你成了死无全尸的孤魂野鬼后得点香火钱,去打点打点地府之人不是?”
这边话音刚落,管木子眼前就像是已经出现了她刚才所描述的一切,惹得她是笑声连连。
而在她略带瘆意的笑声响起同时,长时间沉默的顾间冷笑道,“邑都城内,杀人乃是犯了王法,你且要一命偿一命!”
“无妨,到时候只要我在他们来之前将你吃干抹净,便不会有人意识到事态不对,到时候我便是被你挟持至此的可怜人,你呢则是行事败露而后亡命天涯的大恶人。只是这般杀人偿命之言从你口中说出真真是讽刺至极!”
无惧于顾间的怀疑,管木子坦然说明着心中所想,手中匕首则是转换方向,从刚才用着刀背轻拍人面颊的动作逐渐下移,慢慢落到了对方肩胛处。
而后二话不说,抬手朝着顾间上一次被齐沐刺伤的地方再次袭去。
只是这次管木子未能得逞,因为在刀落下的同时,顾间拼尽全力向一侧挪动了身子,刀尖亦是滑过刺入了身后土墙。
“怎得,如此稀罕这衣裳,莫不是娇儿姑娘亲手所做?真可惜,这边有人临死之前还带着喜爱姑娘送的东西打算做个念想,那头姑娘家却是心心念念只想往别的男人怀里扑,你说你这叫成全了别人,感动了自己还是说叫做贱而不自知!”
将匕首抽出,管木子倒是不慌不忙的将刀尖贴着壁面慢慢向下划拉,待移到距离顾间一袭黑衣半指宽的高度时停了下来。
可下一秒却是面色突变,手中的匕首亦是毫无征兆的朝着顾间脖颈处再次划去。
之后只见一缕墨发在锋利的刀刃下被从中分离,而后滑落。
与此同时,管木子的警告声响起。
“没人告诉过你,有些硬板凳踢不得吗?你最好清楚,不要试图将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思想强加于齐沐身上,也不要妄想用着所谓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控制于我,因为在你威胁我的那刻,所谓的底线便已荡然无存......”
管木子对于他的威胁何时终止,顾局已经记不清楚,他只记得浑身疼痛感席卷之前,有在恍惚间瞧见齐小夫人起身离开,而后好似从腰间抽出了一对铃铛摇晃着。
不知是因为痛感太过于强烈还是怎的,他并未听见任何铃铛声响。
可伴随着摇动动作,两人斜上方的土面开始掉着细渣,而后朦胧的月光侵入,地面逐步崩塌。
顾间在意识彻底丧失之前好像看见了个灰色身影从破开的地方掉了下来,而后一阵清香袭来,连带着原本困于山洞的两人同时应声而倒,再次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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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回顾:
迷迭散的刁钻用法:
1.用量合适,此乃救命良药。
2.用量较少,病人痛感数倍加重不说,就连惨叫声都痛彻心扉
3.用量较多,疼痛感倒是荡然无存,只是用药者会变得莫名急躁,且无故上街闹事乃为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