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单善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人世间,贺影幢本不想问,可单善却直接答了:“你的木牌碎了,我担心。”
“而且,我听到有人喊我,所以我就来了。”
贺影幢一愣,一时间却也不能想到太多。
这会儿谈朝也终于缓过来,纵然明白这两个人中间似乎有着一种类似自己同祝余的无法容下第三个人的存在,她还是走上前去,对着单善鞠了一躬:“给您添麻烦了。”
单善一时没明白,只听她继续:“是我感情用事,几乎错过了祝余为我们争回来的良机。”
忽而就听到谈朝这么诚恳地分析自我,连旁边其实并没有被拉进谈话内容里的贺影幢都是一怔——其实真的怪不得谈朝,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亲近的人消弭于世间,会崩溃真的很正常。
可事实上也正如谈朝所表达的那样,任何人都可以崩溃,他们不能。
因为他们是守候这人世间的神,因个人情绪几乎叫天下黎民危在旦夕,这就是错。
十分离谱的错。
如今单善看着她,眼神柔和——贺影幢很明白,是单善觉得心疼。
毕竟单善就是这样的心性,很容易就心软,很容易,就叫旁人的经历带进去。
其实,也未必不是好事。
单善看着谈朝,还是没同安抚贺影幢一样伸手,只道:“阿幢和我提过你,你是谈朝是吗?”
“没什么好道歉的,你们很辛苦,我都明白。”
谈朝看着他,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而摇摇头:“我不叫谈朝。”
单善连带着贺影幢都是一懵,贺影幢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忽然有了些不那么好的预感。
只听谈朝道:“朝是她给我的名字,意思是要给人世间带来希望。”
“可我手上染了她的血,这辈子都成不了人世间的希望了,既然如此,不如,我就成为那些邪祟的绝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