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突如其来的一场,几乎叫二人好不容易自然些的处境再次变得尴尬,结果单善的反应却是别致。
他怔怔地看着贺影幢,好半晌,忽然问出来一句话:“疼吗?”
走火入魔,非得重伤濒死才能捡回一条命,疼不疼?
与妖魔缠斗,浴血而归,几乎将整片地都染成赤金色,疼不疼?
分明不曾伤在自己身上,单善却还是觉得难受得慌,毕竟不管什么关系,贺影幢活生生一个人……当真是罪过。
他就这么看着贺影幢,贺影幢也这么看着他,隔了一会儿,忽然坐直:“我那年……似乎也做过这样一个梦。”
只是等清醒过来,变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带着自幼跟着自己的火焰,都不能好好使用。
开始的时候尚且能够放出来,只是每每运用,心里头便难受得很,仿佛一只手拽着,又仿佛是木棍在搅,到后来有一回强行使用导致疼痛昏迷之后,再醒来,便也无法召出那样的火焰。
然后,便是被爷爷彻底禁止使用术法,也不容许继续修习,等到大学毕业离开本国,才慢慢捡起从前的基本功——只是去到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修习本土功法,到底还是不如从前。
单善听完,沉默半晌,忽道:“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是天师协会里头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了。”
不说现在有没有人能同贺影幢匹敌有有多少人预计到这个年纪能同贺影幢匹敌,但贺影幢这实力,却并非真正修行三十年的实力。
中途失去当初引以为傲的一大杀器,打断修行,再往后捡起来,也要开始倚仗从前从未倚仗过法器之类外物,更不似从前那般得心应手。
好半晌,他只道:“你运气,真挺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