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影幢忽然就觉得有些茫然。
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分明也能算他走火入魔的受害者,单善到底为什么能做到这么自然地去抱着他跟他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呢?
就算他自己没事,那那些因为他难过,因为他痛彻心扉,甚至因为他受到直接伤害的人,那些人,也没事么?
所以,根本就是歪理。
怎么可能没事。
只是没等他反驳,却忽而一愣,连着单善都觉得不大对头,可这会儿容不得他们反应,两个人只感觉到一股牵力,等再缓过神来,已经是手来手悬浮在某处地方上空。
——是熟悉的地方,那座小院。
场景却不是那么的熟悉。
少年一身翎羽染了血,金红交织,艳得好似是那落日余晖。他落入小院里头,方方变成人,便一头栽到青年怀里头,叫青年半扶半抱撑住,最终还是因着手软脚软,扶着少年跪坐在地。
青年心里头其实很着急,他看着少年,上下翻看少年伤口:“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少年摇头,声音沉闷沙哑:“没有事,自己会好。”
青年哑然,心中也有些恼:“怎么会没事?是谁欺负你,我同你打回去?”
这是他头一回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气话,也不是气话——至少,说着这话的青年,是真的想替少年出气,想将那胆敢将少年伤到如此地步的东西碎尸万段。
可少年却还是摇头:“没有事,就是一只魔,已经叫我斩了。”
青年气急,抬头要说话,却对上了少年黑珍珠一般的双眼——他就这么死死盯着他,如困兽一般,咬紧了便不肯松口。
他不想说,不想叫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