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就被傅大夫打断:“谈何容易?且不说老太爷这郁结之象已有数年,光是补血之法,就闻所未闻!”
魏青棠却不以为然,西疆有一物名为“食血蛊”,就有此功效,只不过此法很是凶险,她也从未尝试过。
微微抿唇,她道:“二舅父,这洛阳城中还有没有其他大夫?”
这话一落,傅大夫便哼了声:“既然这位夫人信不过老夫,那就请其他大夫来试试吧,看看老夫有没有骗你们!”
岑家众人神情有些尴尬,然而情况危急也顾不了那些,赶紧派了下人去请。
不一会儿来了十几个大夫,挨个儿诊断完,说辞都和傅大夫一样!
“如何,知道老夫没骗你们了吧?”傅大夫昂起脑袋不屑道,岑家的人赔了不是,一颗心却直沉下去。
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无药可救了吗?
这时岑老夫人面色灰败地摇摇头:“行了老大老二,你们送傅大夫他们出去吧。”
“母亲!”二人同时叫道,老夫人竖手打断他们,“这是天意,老身想明白了,天意不可违,你们父亲操劳了这么久,也是该歇歇了……”她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接手童生大比以来,岑之陵的身体就每况愈下,近来更是频频昏迷,所以她不久前才送了书信,告知宸王这事好让他赶回来能给老太爷送终。
只可惜,一切都太快了。
明明今天早上,一家人才刚团聚……
岑老夫人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滚了下来。
“你们都先出去吧,让老身和他单独待会儿。”
平静的声音中忙是认命和哀凉。
魏青棠握紧拳头,知道再不开口就没机会了,连忙道:“外祖母,吟越还有一法!”
奈何她刚说完,走到门口的傅大夫回头断然道:“不可能还有办法!老夫人,老夫认为与其再让老太爷这么受罪,不若就此放手!您想必也很清楚,他发病时有多辛苦,都到这岁数了,何必再受这种罪呢?”
心脉一损牵动全身,岑之陵最近常常大半夜疼醒,然后对着痰盂咳血。
岑老夫人痛苦地闭上眼,挣扎了一会儿,摇头道:“吟越,你的心意老身知道了,不过你外祖父他……就让他安心去吧。”
就在这时,床榻上传来一阵动静。
原来是岑之陵醒了,可他死死捂住胸口,大张着嘴巴俨然喘不上气。
因为太过难受,他两只眼睛都突了出来,脸色青紫,一条条青筋暴裂开。
岑老夫人握住他的手不断垂泪:“老爷、没事了,熬过这会儿就没事了……”
魏青棠神色顿紧,知道这口气喘不上来老太爷就没了!
她再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岑之陵的右手。
“你干什么?!”岑琰大喝。
魏青棠完全不理会他,召出食血蛊。
但见一条细小的红虫爬上她的手腕,在那纤细皓白的玉腕上狠狠一咬,原本干瘪的身体骤然变大、肿胀。很快,它吸完血又顺着爬到岑之陵手上,在那皱巴巴的皮肤上寻了个位置,一头扎下去。
嗖——
肿胀的红虫立刻钻进皮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游走穿行。
这一幕太过诡异,连看惯世事的岑老夫人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魏青棠额间出现细细密密的冷汗,驭使巫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会遭到反噬。
然而这时岑琰猛冲上来,一把拉开她怒斥:“你、你对我爷爷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