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高手护卫,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将周大力,团团围住。
周大力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皇上面前放肆。
他心一怕,手一松,那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在自己手中的利刃,就明晃晃地掉落在地上。
周大力束手就擒。
柳文升又盯着周大力,大喝道:“大胆刁民,竟敢行刺皇上。说,是谁指使你的?”
周大力偷瞟了一眼常远,随即拧着头否认。
“无人指使,草民是被陷害的。刚才蜡烛灭了,有人趁机把匕首塞在草民手里,草民是冤枉的。”
他现在,还对常远心存幻想,想着自己是常远看重的人才,理应会出面救他。
殊不知,他看错了形势。
因为,常远已经自身难保。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挑了头,开始引得周围一小片的官员,议论纷纷。
“那周大力,可是常大人力荐的,这行刺一事,不会是常大人的意思吧?”
“怎么可能,常大人胆子再大,也不敢行刺皇上啊。”
“说得也是,常大人对皇上再不满,顶多在朝堂上顶撞几句,难不成还要行刺皇上,他要自己坐了这皇位不成?”
“不可说,不可说啊……”
“……”
有人起了头,就容易被带起节奏。
很快,那一小片官员的话题,就从怀疑怎么有人敢行刺皇上,变成了是不是常远派人行刺。
柳文升对着那个领头带节奏的官员,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把目光,盯在了常远身上。
常远还故作镇定,只装作没有听到众人的议论。
这时候,又有人“适时”地抱了一摞资料,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皇上,我们这次的会试,混进来一个杀人犯,都怪下官疏忽,没有提前做好核实……咦,这里的气氛,怎么这般怪异?”
刘存厚干咳一声,“你果然是玩忽职守,竟然把行刺皇上的人,给放了进来。你有几个胆子,几条命,够赔给皇上的?”
那人惊呼,“皇上,难道,难道……”
朱明安一手捂住胸口,一手示意那个官员。
“你查到了什么?这些考生,都是我大周的栋梁,难不成,真得有杀人犯混进来?”
官员将资料双手奉上,“皇上请看。”
朱明安一只手随意翻阅了几下资料,随即拍桌大怒。
“常大人,你作何解释?”
那些资料,当然就是周大力的案件资料。
朱明安将那些资料,甩在了常远身上。
“常大人,你包庇罪犯周大力,且暗中寻找机会行刺于朕,如今事发,你竟然还面不改色毫不知悔改,你是料定了朕不敢治罪于你,是与不是?”
常远这才跪下来,话里却依然硬气,“臣,冤枉。”
柳文升捡起地上的资料,装作“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随后摇着头叹气。
“常大人,周大力此人,是你保举力荐,若无你在背后撑腰,他又何来的胆子与机会,行刺皇上?你,何冤之有?”
常远听到柳文升的话,才急红了眼。
“他行刺皇上,与老臣何干?”
他想替周大力辩解,可是匕首就在周大力手上,众目睽睽之下,众人就算心知肚明,也不敢出声质疑皇上。
所以常远直接放弃了为周大力辩解,此时更是想先划清界限自保。
柳文升非常无奈。
“常大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资料上,明明白白写着周大力的过往,以及常大人替周大力隐瞒更改身份之事。如今你将一个杀人犯放到了皇上身边,竟然还说此事与你无关。常大人,你将皇上与百官,当成傻子不成?来人,将常大人拿下,明日就送至三司会审。常大人清白与否,一审便知。”
常远终于恼羞成怒,他挣扎着怒吼道:
“柳文升,你这是欲加之罪,老夫不认。你便是将老夫打死,也别妄想屈打成招。你这个欺师灭祖的无耻小人,想当初,若不是老夫力保,你现在哪里来的机会高中榜首随侍皇上身边,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老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柳文升一脸凝重。
“学生劝恩师,还是坦白为好。你若有心悔改,皇上也并非不念旧情之人,放你家人一马,也并非不可。可若你继续一意孤行,不肯认罪伏法,那么你行刺皇上的罪行大白于天下之际,必定是连累的九族命在旦夕之时。恩师,还请三思。”
柳文升说完,又对着侍卫们吩咐道:“将常大人,押下去。”
朱明安随即做了个手势,吩咐一众官兵,将常远和周大力,一起押了下去。
大厅之中,再无人敢喧哗,甚至私语。
太监传来了御医,给朱明安查看伤势。
众人这时候才见朱明安胸前,渗出了点点血迹。
柳文升亦是皱眉,在听到太医检查过,说是受了点皮外伤无碍之后,他才带着疑虑,暂且放下心来。
百官无人敢替常远喊冤。
众人不是傻子,看出了今天的事情太过巧合:
忽然一起灭掉的蜡烛;
接受赏赐的武将变成了刺杀皇上的凶手;
突然送进来的凶手的案件;
……
等等
这一切,都是冲着常远来的。
今天晚上这个庆功宴,都是针对常远的鸿门宴。